反倒是岐国公叹气:“应怜从小性子就犟,打定主意的事情是不会改的。我们能保证的,只有兵败之时她能够活命。要是赢不了,太后他们也不会留应怜性命的。”
“是,正是如此,我才想问的是……”裴令仪点了一下头。
众人看向他,他抬起头,“诸位现在还可以选更稳的路,直接带阿姊走,待我功成之后再回来。若是我兵败如山倒,也同你们无关。”
“裴清都,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元氏吗?”元彻回怒道。
昨天夜里他还又梦见元韫浓和裴令仪的悲惨结局,这回的梦里更惨。
裴令仪和太后党胜负难分,最后两败俱伤。
太后党抓了元韫浓威胁裴令仪退兵,却出尔反尔,裴令仪退兵至一半就见城墙之上,悬挂起元韫浓的头颅。
裴令仪当场呕血,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彻底上升到了巅峰。
到最后太后党彻底覆灭,裴令仪也重伤不起,直接抱着元韫浓的牌位抹了脖子相随在后。
因为这个梦,元彻回惴惴不安了一上午。
结果到了晚间裴令仪就来这么一句。
“我并无此意,只是不想牵连元氏。”裴令仪语气还算得上是平淡,“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
元云和气道:“你当我们拿那么多兵和钱出来是跟你玩啊?我们不助你这一臂之力,难不成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了吗?”
元蕴英啧了一声:“你小子就死心吧,这从龙之功,我们元家是拿定了的。”
岐国公也是点头称是,玩笑道:“五郎这时候便不厚道了,泼天的富贵不让岐国公府接,来日还能有什么指望你?”
裴令仪默然不语许久,最终轻叹一声。
他起身向四人作揖,“令仪谢过岐国公府。”
事情也都商议得差不多了,几人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毕竟事情还多的是,明日还要很多事要做。
只是裴令仪走出门,发现元彻回就抱臂靠在一边的廊柱上,似乎是等着他。
裴令仪停下脚步,“世子可是有什么事吗?有事相商?”
元彻回嗤笑一声:“叫什么世子?”
“功成之后,世子仍是世子。”裴令仪道,“国公会成新朝的第一位异姓王。”
“还没事成呢,就想着贿赂我了?”元彻回瞥了他一眼。
沉默片刻,他突然道:“事成之后,不必再如此叫我,就按名分来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