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冲过去,却见霍无赖的广袖突然展开,粉衫上的霍家图腾亮如白昼。
他的鬼身不再若隐若现,反而凝实得像活人,连眼尾那颗朱砂痣都红得滴血。
"小跳,接着!"霍无赖旋到她面前,指尖弹出个泛着金光的小物件——是林小跳小时候弄丢的长命锁。"当年你太奶奶把这锁塞我手里,说'老霍家的种,就算化成灰也得护着小跳'。"他冲她眨眨眼,又恢复了点油嘴滑舌的调调,"祖宗我骗了你这么多年,可这句是真的。"
林小跳鼻子一酸,突然明白霍无赖为何坚持要跳这霓裳羽衣舞——这是霍家破咒的最后一步,需得用最亲的血脉引动祖先的执念。
而他这千年怨气,早就在和她斗嘴的日子里,化成了比怨气更浓的牵挂。
"时辰到!"花无缺的声音像根银针戳破晨雾。
霍无赖的最后一个旋子带起一阵香风,粉衫在半空划出个完美的圆。
林小跳手里的灯盏"轰"地炸开,骨血化作金雨,把整座破庙都罩进了光里。
庙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秦太师的黑风撞在金光上,像块被火烤的冰,滋滋冒着黑烟。
他的本体终于显形——是只浑身溃烂的老狐狸,正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老匹夫,尝尝被反噬的滋味!"苏媚娘踩着他尾巴走过去,"当年你偷我白狐族的妖丹练邪术,现在反噬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我、我错了......"秦太师的声音像破风箱,"求、求各位大仙饶命......"
"饶命?"花无缺突然蹲下来,按着他的脑袋往地上按,"先回答我个问题——我美吗?"
林小跳差点笑岔气。
她早听霍无赖说过,当年花无缺还是个小书童时,总追着秦太师问"先生看我今日这身衣裳可好看",结果被这老匹夫骂"女气"。
此刻秦太师疼得直抽抽,哪敢不答:"美、美极了......"
"这还差不多。"花无缺拍拍手站起来,"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替白狐族收了你这妖丹——正好给媚娘当族长的贺礼。"
金光渐散时,破庙里的众人都有些发怔。
林小跳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道跟了她十八年的诅咒印记,不知何时淡得像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