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枝神情微妙,“没事没事,洗,接着洗。”
接下来的时间,宋金枝总有些魂不守舍,可她不说,乔氏也懂事的不问。
直到她们把布料背回陈守仓家里,宋金枝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有两个木桶,一个放媒染,一个染色用。
两匹布料,也只能一匹一匹的弄。
宋金枝指挥着他们先拿出一匹媒染,一边教他们,“明矾与水成比都是一样的。布料多,媒染就多准备一些。布料少,媒染就少一些。
不过也因为布料较多,一会儿浸染的时候得学会用眼睛看颜色。颜色够了,就得赶紧收起来。”
宋金枝一直盯着,等颜色满意时,叫来乔氏跟陈守仓。
“记住这个颜色了吗?”
两人点头,宋金枝也跟着点头。
“可以拿起来了。”
乔氏跟陈守仓合力把染好的布料拿起来,又放进媒染里。
重复几次之后,平常的白色的棉布终于被染成了满意且好看的茉莉黄。
乔氏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娘,剩下这一匹布,我能不能自己试试?”
宋金枝摇头,“这个不行。”
她指着剩下的那几尺布料,“明天,明天你来试这些。”
两匹布料染好,太阳也已经西斜了。
“记住,布料在第一次染好之后决不能在太阳下暴晒,只能晾晒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之后就可以正常用,没多大的讲究了。”
她掰着手指头,耐性的教他们还有什么东西能染色,除了明矾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固色做媒染。
“除此之外,还有蜡缬、绞缬和夹缬。每种方法得到的染布花色大不相同,但各有各的漂亮。不过这些都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真正的好东西,还得往布料上下功夫。
大到整匹的布料,细到每一根丝线,这都是有讲究的。越耗时耗力,越繁复讲究的料子,卖的就越贵。”
这些话,宋金枝以前就跟乔氏说过了。
可陈守仓不理解。
“咱们都是小本买卖,用不着去挣那些人的钱,能吃饱饭就成了。”
“肤浅!”
宋金枝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又想起这个儿子前段时间被人打了脑袋,吓得脸色一变。
陈守仓年轻,皮实,只是拍了一下而已,不碍事。
可他已经很久没挨娘打,这冷不丁的一下,还是有些愣住了。
宋金枝轻咳两声,这才接着说:“赚钱赚钱,赚的肯定是有钱人的钱。你要是只想着能养活自己,那你继续去做泥瓦匠,有个三瓜俩枣的,你也够活了。但是老四,你愿意吗?”
陈守仓沉默片刻,摇头说:“我不愿意。”
他现在都记得自己担货赚来的那几百文钱。
这是他第一次手里握着这么多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