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半截被踩断的藤蔓,断面渗出的液体在雪地上冻成晶簇。
“共振系统需要能量源。”她用钳子夹起晶簇,“这种荧光物质的成分变了,之前是简单的生物电,现在……”她把晶簇凑近护目镜,“里面有微量反物质粒子。”
“反物质?”卢峰的声音拔高,“那得多大的能量供给?”
“世界树在吸收恒星能量。”我脱口而出。
三个月前观测到的恒星异常消失现象,那些被“吞噬”的恒星,原来不是被摧毁,而是被转化成了这种反物质能源。
后颈的金砂突然一阵刺痛,我猛地抬头——墙面的暗红色组织不知何时连成了网状,每根“网丝”都在有规律地收缩,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它们在组网。”汉斯的平板突然发出蜂鸣,“脑波监测仪显示,这些组织的神经脉冲频率和人类脑电波重叠率超过百分之七十。”
我的后背沁出冷汗。
如果说之前的世界树只是靠神经纤维被动连接,现在这些进化体已经形成了独立的意识网络——它们能自主分析、学习,甚至预判人类的攻击模式。
“得找共振频率的弱点。”我抓起伊芙的采样管,玻璃管壁还带着体温,“如果能找到它们的基础共振频率,用反向脉冲就能……”
“轰——”
地面突然震动,我踉跄着扶住墙。
墙面的暗红色组织瞬间缩成一团,护目镜外的雪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伊芙的采样钳“当啷”掉在地上,她指着我的脚下:“看!”
冻土下透出暗红的光,像有无数只眼睛在地下睁开。
冻土下的红光越来越亮,像被鲜血浸透的玻璃纸,在雪层下泛起粼粼波纹。
我的后颈金砂烫得几乎要渗出血珠——这是共生体从未有过的剧烈预警。
伊芙的采样钳在地上弹跳,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手指还保持着前一秒指向地面的姿势,护目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它们在……聚集。”
冻土裂开的瞬间,我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
混凝土碎块劈头盖脸砸下来,卢峰扑过来把我拽到墙角,他战术背心的金属扣硌得我肋骨生疼。
暗红的藤蔓从裂缝里窜出来,比三个月前在北极观测站见到的粗了三倍,表面覆盖着类似鳞片的硬质甲壳,每一片都反射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