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不是在研究世界树,我是在复制它。”
伊恩没说话,他摘下眼镜,用指节抵住眉心——这是他焦虑时的习惯动作。
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娜塔莎的声音穿透安全门:“林宇!斯隆的拘留室被袭了!”
我把遗书塞进伊恩怀里,转身时后颈的藤蔓又缠紧了几分。
数据中心的门被撞开,娜塔莎穿着战术背心,枪管还冒着硝烟。
她的右耳在流血,发梢沾着墙灰,看见我时瞳孔猛地收缩:“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没时间解释。”我扯了扯领口,藤蔓已经爬到锁骨,“斯隆呢?”
“跑了。”她甩给我一个微型摄像机,“监控显示半小时前,有个穿白大褂的人用你的虹膜开了门。”她指节敲了敲墙上的血字,那是用斯隆的血写的,字迹歪歪扭扭:“他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终点。”
后颈的藤蔓突然剧烈收缩,我捂住脖子,指甲掐进肉里。
终端机在身后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绿枝正疯狂生长,像要冲破玻璃。
卢峰突然喊了一声:“林宇,看终端!”
我转头,绿枝组成的图案里,浮现出奥利维亚的脸。
她不再蜷缩在阴影里,染血的指尖停在半空,眼睛亮得反常:“林博士,等你处理完这里……我有件事想单独和你说。”
终端机“啪”地黑屏了。
娜塔莎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混着某种类似树汁流动的声响。
伊恩把遗书塞进我手心,温度透过纸张传来:“需要我去查林夫人的旧档案吗?”
“不。”我捏紧遗书,后颈的藤蔓还在生长,却突然有了方向——它们正朝着奥利维亚所在的房间延伸,“先处理奥利维亚。”
卢峰走到我身边,他的手抖得轻了些,指尖按在我后颈的藤蔓上:“我去拿基因抑制剂。”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我脚边的糖包,那是奥利维亚之前捏碎的,褐色的糖粒在地上铺成模糊的树形。
我望着数据中心外的走廊,尽头是奥利维亚所在的房间。
门虚掩着,漏出一线昏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