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服务器冷却系统的嗡鸣彻底消失后,机房里的寂静像块浸了水的绒布,裹得人耳膜发疼。
我盯着墙角那台老笔记本的绿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三小时前我们刚切断了整座基地的物理网络,所有终端都该是死的。
可它屏幕上的藤蔓图标还在转,每一圈都像在我神经上绕了根细钢丝。
“它还没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它在等什么?”
卢峰的手指在我肩头上轻轻颤了一下。
这个向来冷静的助手此刻喉结滚动,推眼镜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或许在等……共鸣节点?”他声音发虚,“就像星舰实验室那次,当足够多的终端同时激活同类代码——”
“叮——”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像把利刃,劈开了凝固的空气。
汉斯的手掌“唰”地按在腰间枪套上,艾丽猛地撞翻了身后的椅子,金属腿刮擦地面的尖啸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谁?”我扯了扯皱成一团的衬衫领口,朝门口迈了半步。
“林博士。”门外传来的声音像块打磨过的鹅卵石,沉稳得过分,“我们是来帮忙的。”
我隔着防弹玻璃看清来人时,后槽牙不自觉地咬在了一起。
那是个穿深灰风衣的男人,领口竖起半寸,遮住了喉结,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镜片反着走廊的冷光,让人看不清眼睛。
他右手插在口袋里——这个姿势足够让任何经历过三次以上恐怖袭击的人绷紧神经。
“证件。”汉斯的拇指压下了枪套搭扣,金属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男人左手从风衣内袋抽出张黑色卡片,贴在玻璃上。
联盟特别事务处的徽章在荧光下泛着冷蓝,编号是我从未见过的序列。
“威廉。”他报出名字时,右手终于从口袋里拿出来——掌心里躺着枚银色U盘,“你们需要这个。”
我侧过身,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卢峰已经凑到我耳边:“特别事务处的权限码是对的,但三个月前他们就解散了。”他的呼吸扫过我耳垂,“可能是伪装。”
“让他进来。”我突然说。
威廉进门时带起一阵冷风,混着点松木香,钻进我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