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银线像烧红的铁丝在皮下乱窜,我滚过金属地面时,右肩撞上一台冷却器,剧痛让我咬碎了半颗后槽牙。
黑暗里有风声擦着耳尖掠过——那是子弹,不是之前擦过的闷响,这次带着尖锐的哨音,离心脏最多十厘米。
“林!”卢峰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混着设备倒地的哐当声。
我摸到手电筒的瞬间,银线突然在脊椎处炸开一串电流,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开关磕在雷达基座上,短促的闪光在黑暗里划出一道白痕——正好是SOS的第一短。
不能停。
我把脸贴在冰凉的金属上,后颈的灼烧感顺着血管往四肢窜,左手死死攥住手电筒,拇指压住开关。
三次短闪,三次长闪,三次短闪。
第一次短闪时,听见右侧传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音,很近,最多五米。
第二次短闪时,那声音突然顿住,接着是枪机上膛的轻响。
“别白费力气。”威廉的声音从黑暗里浮出来,比之前更轻,像贴着耳朵说的,“卫星站的通讯模块半小时前就被切断了。你发的不是求救信号,是给猎人指路的火把。”
我僵住。
手电筒的光卡在第三次短闪的末尾,拇指悬在开关上,汗把塑料壳子浸得滑溜溜的。
后颈的银线突然开始规律性跳动,和心跳同频——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反应。
难道威廉说的是真的?
那些纤维在我体内编织的星图,其实是某种定位信标?
“趴下!”卢峰的嘶吼突然炸响。
我本能地蜷起身子,一颗子弹擦着左肋钻进雷达基座,金属碎屑溅在脸上,火辣辣的。
借着子弹擦出的火星,我看见威廉的轮廓:他背对着我,西装后襟沾着血,右手举着一把消音手枪,左手按在控制台的某个凸起上——那是三天前在仓库里,他给我看的“神经接口”。
藤蔓抽打的声音更近了。
这次不是错觉,我听见湿滑的表皮蹭过金属管道的声响,还有类似树根撕裂混凝土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