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像根烧红的铁丝,直接捅进耳膜。
我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卢峰的通讯器砸在大腿上的闷响,在这尖锐里反而格外清晰。
他刚才绷紧的肩膀松下来时,我甚至能看见他后颈的汗毛还黏着冷汗——三天前观测室里,他也是这样,盯着显微镜里突然失活的细胞样本,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你刚才...是被寄生了?"卢峰的手指勾住我的袖口,力道大得发疼。
他腕骨上还留着上周改装干扰器时被螺丝划的细疤,现在正泛着青白。
我低头看他,翡翠色的光在瞳孔里翻涌。
世界树的共鸣像潮水漫过神经,那些重叠的音调在意识深处起伏,却又清晰地托着我的记忆:上周三他拧反的三颗螺丝,此刻正嵌在实验室角落的干扰器里;三天前咖啡杯沿的口红印,是海伦早上送来时蹭的——她总说"科学家就该喝点甜的"。
"不是寄生。"我开口时,喉咙里还残留着青草抽芽的甜腥,那是世界树传递情绪的方式,"是...共享感知。
它们能看见我记得的,我也能触到它们的记忆海。"
安娜突然挤过来,她的终端屏幕还亮着流动的古卷文字,指尖几乎戳到我鼻尖:"瞳孔里的银河呢?"
我对着她的终端照了照——翡翠光淡下去些,倒影里能看见自己眼白上爬着血丝,像裂开的蛛网。"它们退回去了。"我听见自己说,"现在只有我。"
"放屁。"
山本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来。
他站在十米外的金属台阶上,右手还搭在枪套上,左手举着个银色圆盘——那是高能屏障发生器的遥控器。
他的制服领口没系,露出锁骨处一道旧刀疤,我记得那是三年前在开罗,他替我挡下的匕首。
"三天前你说去小行星带找观测点,"他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踩一阶都发出闷响,"现在回来就说外星植物要谈判?
林博士,你该记得二十年前木卫二事件——那些说要'共存'的硅基生命,最后把整个科考站变成了水晶矿。"
卢峰挡在我身前,背贴着我胸口:"你看过他带回来的光谱数据吗?
那些恒星消失时的引力涟漪,和木卫二完全不一样!"
"我不需要看数据。"山本的拇指按下遥控器,天花板的应急灯突然变成血红色,"我需要的是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