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熄灭的瞬间,佐拉的指尖泛起与星图同频的幽蓝。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我的手腕,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体温的清凉:“跟我来。”
意识裂隙在她身侧裂开,像被无形的刀划开的绸缎——左边是实验室的应急灯光,右边是混沌的光雾。
我后颈的麻痒突然顺着脊椎窜到太阳穴,那是长期接触异常能量留下的预警。
卢峰的手掌按在我后腰,隔着实验服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林博士?”
“走。”我咽下涌到喉咙的腥甜。
霍夫曼的老照片在口袋里硌着大腿,那是他临终前塞给我的,相纸边缘的毛边刺得生疼,像在提醒我“真正的战争”从不会给人犹豫的时间。
裂隙吞噬我们的瞬间,听觉先被抽离。
卢峰的呼吸声、海伦医疗箱的金属碰撞声,都被揉成一团模糊的嗡鸣。
等感官重新归位时,我正站在一片悬浮的虚空中。
无数发光的藤蔓从头顶垂落,每根藤蔓都裹着细碎的星尘,有些星尘凝成极小的光团,我凑近看清——那是缩小的星系,猎户座大星云的旋臂正在藤蔓表面流淌,银河系的悬臂则像被拉长的银线,缠绕着更粗的主茎。
“这里是世界树的核心神经中枢。”佐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身影融入藤蔓间的阴影,“你们不是第一个抵达这里的文明。”
我的喉咙发紧。
藤蔓间飘着几枚暗金色的碎片,其中一片擦过我手背,我瞬间看见无数画面:类人生物跪在藤蔓下祈祷,金属战舰被藤蔓绞成废铁,透明的水母状生物正用触须抽取藤蔓汁液……
“这是宇宙的记忆。”卢峰的声音带着克制的震颤。
他的终端贴在藤蔓上,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泛青,“这些星尘里封存着至少七个已消亡文明的信息记录。”
我摸向口袋里的老照片,霍夫曼的笑脸在指腹下变得模糊。
三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发现世界树的,最后被藤蔓刺穿胸口时,手里还攥着半块同样暗金的碎片。
“滴——”
卢峰的终端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他快速划动屏幕,额角青筋凸起:“异常信号!有人在尝试远程接入我们的终端,频率……和斯隆实验室的量子信道吻合。”
我的后颈麻痒瞬间变成灼烧。
“封锁所有外部通信!”我扯开领口,指尖几乎戳到卢峰的终端,“用电磁脉冲屏蔽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