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后颈的灼痛疼醒的。
神经接口像被塞进了块烧红的炭,每根神经末梢都在抽搐。
我试着动手指,发现左手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裹着——低头看,掌心里躺着块半透明的晶体,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微光,触感像刚晒过的贝壳,带着太阳的余温。
"别动。"卢峰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我偏过头,看见他正弯腰调整监测仪,白大褂袖口沾着褐色的血迹,应该是我昏迷时处理神经线留下的。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你已经睡了十七小时四十三分,神经突触活跃度刚恢复到正常值的62%。"
晶体突然在掌心轻颤。我喉头发干:"这是..."
"钥匙。"佐拉的声音从实验室角落飘来。
我这才注意到,她银白的藤蔓正攀附在通风管道上,叶片间渗出淡金色的荧光,"阿瑟瑞尔通过你的意识海投射的认知密钥。"她的藤蔓垂落下来,尖端轻轻碰了碰晶体,"它能解码星界议会遗留的所有数据库——包括你们一直寻找的,关于'黑暗'的真相。"
卢峰凑近看了眼晶体,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所以这东西是个U盘?"
"比U盘复杂百万倍。"佐拉叶片轻摇,"它需要宿主的思维共振才能启动,每段记忆、每个情绪波动都是密码。"她的藤蔓突然收紧,"但注意,它也在读取你。"
我后颈的灼痛突然加剧,像是有人用细针往脑仁里扎。
晶体表面闪过一道暗红的光,刚才在意识海里见过的那些碎片——敦煌的风、火星孩子的血珠、奥利维亚手背上的睫毛——突然在视网膜上闪回。
我猛地攥紧晶体,指节发白:"它在翻我的记忆?"
"这是星界议会筛选继承者的方式。"佐拉的声音里有了些温度,"他们需要确认宿主的思维复杂度足够承载这些信息。"
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伊恩从门口冲进来,战术靴跟磕在地面上发出脆响。
他手里攥着台平板,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密钥开放了部分权限,我黑进联盟高层通讯网——"他把平板转向我们,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数据流,"南极基地有个加密文件每小时更新一次,发送者用了十二层量子掩码,但最后一层...是斯隆的代码特征。"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斯隆,那个把世界树引向太阳系的战争狂人,三个月前在木卫三爆炸中"死亡",但他的代码碎片总像附骨疽一样阴魂不散。
我盯着平板上不断刷新的乱码:"能定位源头吗?"
"正在破解最后一层掩码。"伊恩的拇指快速敲击平板边缘,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不过有个问题——"他突然抬头,目光扫过我掌心的晶体,"密钥的读取权限在持续扩大,刚才我尝试接入时,它...它问我'你见过沉眠者的眼泪吗'。"
沉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