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死了很好笑吗?不用照顾我了就那么开心吗?"
桌上留出的小还丹积攒了十几颗,耿粟一直没再去拿,只是一直问:"为什么死了要笑?"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祁兰君有一个标准答案:解脱。
耿粟看似在问,却也没真的想祁兰君回答,又自顾自说起来,"反正我不笑,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才不要死,我更不要笑着死。"
"嘿嘿,你猜之后怎么着?"耿粟又笑了,只是落在祁兰君眼里有些不好看,"当时我都怕死了!我之前就在安乐岛听说黑耀杀了洗世盟在一个小世界里的所有成员,结果这就遇见了!"
"我当时就吓瘫了!幸好当时很久没喝饱水了,不然还真要被吓尿了,用女孩子的身体被吓尿那多不好。"
"你是自己用道具成功逃跑还是黑曜没杀你?"祁兰君忽然问。
真能抓重点啊!耿粟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逃跑,可是道具多稀缺啊,逃跑的道具就更稀缺了,哪里轮得到我?红薯和药箱掉在血里,都脏死了,我也是。"
"黑耀慢慢转过身的时候,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活下来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可是祁兰君就是觉得他没过去,"你不恨他吗?"
"恨?我为什么要恨啊?"耿粟看上去很疑惑,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那些人死了挺好的,一群垃圾而已,要不是笑笑舍不得开在溶洞里的那朵花,我早就带她走了。"
"而且我也知道,笑笑的病不可能靠一个药箱治好的,甚至连多挨一阵都不行。"
"我只是有一点小遗憾。"耿粟伸出手比了个小小的空隙,透过缝隙看祁兰君,"差一点点,笑笑就能吃一顿饱饭了。"
"你说我要是领悟了时间规则多好了,就能让时间倒流,最起码让笑笑看到红薯能高兴一下。"
心脏的空气随着他的话被渐渐抽空,闷得人找不到声音,沉默流转来很久很久,久到耿粟终于能维持一个体面的笑容。
祁兰君问:"那你知道黑曜领悟的是什么规则吗?"
"什么?我不知道啊。"耿粟诚实摇头,"黑耀可是唯一一个领悟了规则但是从不踏足安乐岛的人,人又神出鬼没,杀人都是用他自己那把刀,这谁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