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有慌乱地用围裙擦了擦桌面,发梢沾着的奶泡在暖黄灯光下闪着星子:“三位要喝什么?第二杯半价……”
“我们找孙老板。”沈杰扫了眼柜台里落灰的价目表,“先不买奶茶,问问转让的事。”
林悦有的手指绞着围裙角,指节泛白:“老板说今天会来……”她顿了顿,低头用抹布反复擦同一块桌角,“其实这店从前可热闹了,学生下课都挤着买波霸奶茶。可上个月地下商城开了,里面有二十家奶茶店,还能逛衣服买零食……”
“所以人流都被分走了?”姜雅琴凑近看她擦桌子,发现木纹里还嵌着去年圣诞贴的星星贴纸,“你每天能卖多少杯?”
“上周三卖了十七杯。”林悦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还是因为下雨,地下商城不好去……”
门又被推开时,穿深灰夹克的中年男人裹着股烟味挤进来。
孙富荣搓了搓手,先给三人递烟,被沈杰摇头拒绝后,才拍着柜台笑:“小沈是吧?我这店设备齐全,冰柜、制冰机都是去年换的,房租还剩八个月——”
“孙老板。”沈杰打断他,指了指窗外冷清的街道,“林悦有说上周三才卖十七杯。按这流水,您每月净亏至少三千。”他从包里抽出张纸,“我查过周边转让行情,同等面积的铺子最高报价三万五。”
孙富荣的笑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收款码牌:“我这有会员储值卡还剩八千,接手得认账!”
“那算三千。”沈杰推了推眼镜,“设备折旧算五千,房租按剩余月份折八千——总价最多四万。”
“四万?”孙富荣拔高了声音,烟盒在柜台上磕得咚咚响,“我装修都花了两万!”
“装修是三年前的。”姜雅琴突然开口,指尖点着价目表上褪色的字迹,“墙面水渍修过三次,天花板裂缝用贴纸盖着——这些维修成本,沈杰没算进去已经是客气。”
林慧语原本趴在柜台上玩吸管,这时也坐直了:“我表姐在中介,说这片区转让的铺子都降了两成。您要真急转,四万是行情价;要耗着,下个月可能连三万五都没人要。”
孙富荣盯着姜雅琴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计算式,又看了眼林悦有躲在柜台后攥紧的围裙,突然泄了气。
他摸出烟点上,深吸一口又掐灭在烟灰缸里:“成,四万就四万。我这就去打印合同。”
签合同时,沈杰把笔递给姜雅琴:“用你的名字,方便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