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堆着没拆封的背景板、皱巴巴的流程表,窗台上还晾着他今早擦桌子的湿抹布。
姜雅琴却像没看见似的,反手锁上门,转身时鼻尖几乎撞上他的下巴。
“我今天在教室等你。”她仰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等了两节课,粉笔灰落了我一课本。”
沈杰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蝉鸣。
他想退一步,后腰却抵上了桌角;想伸手扶她,又怕自己掌心的汗弄脏她的裙子。
“我……活动要五点才结束。”他喉咙发紧,“等下还要检查音响,调试灯光……”
“我知道。”姜雅琴突然踮脚,手臂环住他后腰。
她的发顶蹭着他下巴,带着股刚洗过的香波味,“我就是想抱抱你。前世……不,就现在。”
沈杰的呼吸一滞。
前世他为伍芷清熬夜写情书,对方转手拿给李毅风当笑料;前世他为凑手术费低三下四,伍芷清说“你这样的穷小子配不上我”。
此刻怀中人的体温透过布料渗进来,他突然想起重生那天在急救室外的绝望——原来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是肋骨间突然开出朵花,又疼又痒。
“雅琴……”他声音发颤,手臂缓缓环住她后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快散架的活动,和……和十二万七的分成。”
“我要你。”姜雅琴把脸埋进他颈窝,“要你站在台上说话时发亮的眼睛,要你半夜改流程表时揉头发的样子,要你为爸爸凑手术费时红着眼眶却不肯低头的脊梁。”她吸了吸鼻子,“这些,比十二万七珍贵多了。”
沈杰的眼眶热得发疼。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李萌悦的吆喝:“慧语姐!看见沈总和雅琴姐了吗?主展台的背景板要签字,说缺个总负责人!”
姜雅琴猛地松开手,耳尖红得要滴血。
她转身去开门,却被沈杰拉住手腕。
他从抽屉里摸出盒润喉糖,塞进她手里:“嘉宾要说话,你……你也含一颗。”
“嗯。”姜雅琴攥紧糖盒,推门时撞翻了脚边的纸箱,里面的喜报“哗啦”散了一地。
两人蹲下去捡,指尖在半空中碰了碰,又像触电似的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