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瑶憋着笑揉了揉太阳穴:“这孩子,上回在总部见你一面,现在见着视频都躲。”她抽出文件袋里的报告翻了两页,突然抬眼,“沈总用的是诺基亚5230?”
沈杰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手机——外壳磨得发亮,按键缝隙里还卡着咖啡渍。
“习惯了,能打电话能发短信,够使。”
“我先生创业时也用这种手机。”姜映瑶指尖摩挲着文件边缘,“他说,创业者的钱要像针挑土,每一分都得扎在刀刃上。雅琴能从管培生做到店长,也是因为她把这种‘针挑土’刻进骨头里了。”
她抽出一张照片推过来——是姜雅琴蹲在酒店后巷,正跟收泔水的师傅核对重量,额发被风吹得乱翘。
“去年暴雨,食材库进水,她带着员工在齐腰深的水里搬了三小时冻品。我问她图什么,她说‘冻品化了要赔三万,够给三个实习生交三个月房租’。”
沈杰盯着照片里姜雅琴沾着泥点的工牌,突然想起前世他为追伍芷清,在情人节包下整层餐厅,花掉母亲半个月的工资。
那时他觉得“浪漫”是砸钱,现在才懂,真正的“魄力”是把每分钱都算到人心上。
“所以您提拔她,不是因为她是您侄女。”沈杰抬头。
“是因为她比那些只会背管理手册的人,多了三分烟火气。”姜映瑶将照片收进文件袋,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沈总这次来魔都,说是考察高校市场...我投一个亿,占股百分之十五,如何?”
周文翰的咖啡杯“当啷”掉在托盘里。
李萌悦猛地站起来,又慌忙坐下,手指绞着裙角。
沈杰的后脊贴紧沙发背。
他想起前世被资本裹挟的狼狈——投资人要求三个月扩张二十城,他不得不压缩成本,最后供应链断裂,公司倒闭时员工在办公室哭成一片。
“姜董,我...”
“两个亿。”姜映瑶打断他,“占股不变。”
沈杰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漫进来,在姜映瑶的珍珠耳坠上碎成光斑。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从底层做到酒店集团董事长的女人,根本不是在谈生意,而是在验货——验他沈杰,值不值得她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