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休息室内的川岛留人收到了来自年轻警察们送来的炸鸡与汉堡,以及一杯加了冰的可乐。
这在当时并不便宜,他怔怔的盯着桌上的东西,又回想起那次被斯科米带去店里吃的炸鸡,眼睛不争气的泛起水雾。
但这次没有那只笨拙的,帮他擦眼泪的手了。
下午,川岛留人跟随救助机构的负责人离开了警局,尽管他看起来并不愿意,可在这些人看来,失去亲人失去家的十二岁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又能怎么生活呢。
斯科米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他肯定还在生气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带到警局里呢。
救助机构里大多数都是被遗弃的或是被迫孤身一人的孩子,有年龄比他大的,也有许多年龄比他小的,大家彼此陪伴着彼此互相依靠,一同长大。
初来乍到的川岛留人目视着凑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一样的同类们时,不禁回想起在难民营里的日子,他缩到了一边,对其他人的问候不闻不问。
但来自同龄人的温暖与机构内工作人员的开导,少年逐渐放开了自己,像是水滴汇入海洋一般融入了这样的生活中,一年的时光过的很快,打算领养孩子的人们总会在一段时间内带走他们选中的人。
可是斯科米还是没有找到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斯科米。
没有电话号码,不清楚具体住址,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距离那里有多远。
怪物果然不能和人类长久的相处,所以斯科米应该是放弃了,那自己也…放弃期待吧。
那句咽到肚子里的“对不起”,就当作是属于自己的秘密,别让任何人知晓吧。
一位失去了自己的孙子孤寡老者在救助机构内带走了川岛留人,他们去了更远的城市,川岛留人进入了学校。
他变得神经大条,和班里的那群男生们混在一起玩耍,他似乎忘记了那一天的遗憾,似乎不再回忆属于过去的一切。
年迈的老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双被时光附上灰白的眼瞳里满是川岛留人的身影,青年明白,他也不过是透过自己看曾经的孙子罢了。
但川岛留人依然感激为他付出许多的老者,并在十八岁那年,在老者生命终结之时送他离开,青年捧着不足自己脑袋大的木盒子,感受着生命逝去后的重量,那个看起来已经不在乎过往的男孩时隔多年再度哽咽起来。
作为老者在世的唯一一位亲人,他继承了属于老者为数不多的遗产,一栋老旧的住宅,一笔能供他安稳读完大学的金钱,一本留有曾经老者家人的相册,便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