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别怕……”沈清绝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再次转动转轮。这一次，黑衣人按下机关，寒冰柱上的冰刺猛地刺入叶惊鸿的手臂。
“啊！”叶惊鸿痛呼出声。沈清绝如遭雷击，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寒冰柱，却被黑衣人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狠狠拽倒在地。粗糙的地面在他身上划出无数血痕，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奋力挣扎着想要靠近叶惊鸿。
“还想救她？”陆明远突然用脚踩住沈清绝的手背，皮靴碾过伤口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给我跪下磕头，磕响三个响头，我便饶她半条命。”
沈清绝的睫毛剧烈颤动，指节因攥紧泥土而泛白。他想起初入玄霄派时，师父教导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想起成为首席弟子后，无数江湖豪杰对他躬身行礼。可此刻，叶惊鸿染血的衣袖在寒冰中晃动，她破碎的呜咽声像利刃剜着他的心。
“清绝……别跪……”叶惊鸿泣不成声，却见沈清绝缓缓撑起上身。他转身时，陆明远以为他要臣服，却没发现他跪着的方向，恰好能与叶惊鸿对视。
“惊鸿，你还记得吗？”沈清绝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那年在青崖山，你说想看遍江湖的日出。”他挺直脊背，重重磕下第一个头，洞顶的碎石被震落，“我答应过你，要护你平安。”第二个头落下时，额头渗出鲜血，混着泥土在地面晕开，“若跪拜能换你自由，我愿跪穿这天地。”
陆明远突然放声大笑，黑袍下的肩膀都在抖动：“好一对痴情种！这就算赏你们跪拜天地了！”他一脚踹在沈清绝背上，将人踹得扑倒在地，“可惜啊，江湖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叶惊鸿看着沈清绝狼狈却坚定的模样，泪水模糊了视线。曾经那些因猜疑而生的隔阂，在这三记重响中彻底粉碎。她终于看清，自己的不安与试探，在沈清绝滚烫的真心面前是多么可笑。而被关在笼中的萧逸和洛音，也被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原来真正的深情，从不需要华丽的玫瑰与诗篇，只需一份舍命相护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