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傅景深盯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线压得极低,"你连站都站不稳,去了只会添乱。"
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顾琛扶着床头喘息,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他掌心未干的草莓汁,在空气中发酵成酸涩的焦虑。
身上的伤处传来钻心的痛,提醒着他此刻连最基本的行动都成问题。
"顾一开我的车..."他攥着傅景深的袖口,咳嗽震得整个胸腔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后备箱...有恒温箱,奶粉在夹层..."话未说完就剧烈呛咳起来,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却仍固执地抬起头,"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回来。"
“嗯,知道了。”
……
汽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摩擦出刺耳声响,车子尚未熄火,顾一已经撞开车门冲了出去。
雨滴簌簌打下来,却盖不过从房子里传来的婴儿啼哭——那声音尖锐得像把锈刀,一下下剜着人的神经。
顾一的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金属制的恒温箱硌得他小臂生疼,暗红的压痕顺着肌肉纹路蔓延。
他撞开虚掩的房门时,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屋内的空气闷得像块湿布,混着婴儿的哭声扑面而来。
沙发上的顾夭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向外看去,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泛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