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费德西尔站在伯爵府邸的露台上,俯瞰着整个霜狼领的繁华集市。
这一年,他凭借敏锐的商业头脑,将父亲赠予的几枚金币翻成了足以买下半座城的财富。
他收购羊毛、倒卖香料、投资船队,甚至垄断了北境的琥珀贸易。
商人们称他为‘银狐少爷’,既敬畏他的手段,又惊叹他的眼光。
可越是深入市井,费德西尔越觉得。
这个世界,不对劲!
第一个异常,是人们的记忆。
上个月,他向老铁匠汉斯定制一把短剑,要求剑柄镶嵌蓝宝石。
“少爷,您上次来也是要蓝宝石呢!和去年那把一模一样。”
汉斯笑呵呵地递出成品。
费德西尔愣住了,他分明是第一次定制武器。
更奇怪的是,当他试探着问。
“您记得我七岁生日时,父亲送我的那把木剑吗?”
汉斯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剑柄上刻着霜狼家徽,还是我亲手抛光的!”
可费德西尔清楚记得,那把木剑是父亲从王都带回来的。
第二个异常,是永远不变的风景。
他的商队每周都会经过黑松林,可林边那棵被雷劈过的枯树,焦黑的枝丫永远保持着相同的扭曲角度。
集市上面包房的玛丽大婶,每天清晨都会在同一个位置摔倒,怀里的面包篮倾翻的轨迹都分毫不差。
甚至他姐姐艾莉娜,每个礼拜三下午都会在花园里唱同一首歌,连走调的音符都一模一样。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普通人’的眼睛。
当他深夜查账时,偶然发现管家的瞳孔在烛光下会变成细长的竖瞳。
当他故意弄丢一枚金币时,侍女捡起它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当他在暴雨天执意要出门,所有仆从的微笑突然凝固成完全相同的弧度。
“少爷,外面雨大。”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连音节起伏都分毫不差。
费德西尔开始做实验。
他故意在账本上写错数字,第二天却发现错误被‘修正’了。
他偷偷藏起姐姐的珍珠耳环,隔天它又出现在梳妆台上。
他甚至尝试绝食,可无论如何拒绝进食,醒来时总会发现自己饱餐过的痕迹。
直到某个午夜,他假装入睡后,看到母亲悄无声息地飘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