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破庙残缺的屋檐滴落,在石板上敲出单调的节奏。燕九歌盯着篝火,手中的信纸已经被他看了无数遍。
"你师父是谁?"柳无眠坐在对面,长剑横放在膝上,红伞倚在肩头。
燕九歌没有立即回答。二十年了,师父从未提起过与萧听雨的关系,更没说过雨厌刀是一对。如果萧听雨所言非虚,那么师父隐瞒了什么?
"寒山寺,苦荷大师。"他终于开口,声音比雨水还冷,"我七岁被他收养,十八岁下山,他教我武功,却从不让我叫他师父。"
柳无眠眉头微蹙:"苦荷?那个二十年前突然隐居的'无影刀'?"
燕九歌猛地抬头:"你知道他?"
"只是听说过。"柳无眠拨弄着火堆,"据说他的刀快得连影子都追不上,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退出江湖。没想到他成了和尚,还收养了你。"
火堆噼啪作响,燕九歌想起寒山寺的晨钟暮鼓,想起师父——不,苦荷大师那张永远平静如水的脸。那张脸背后,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们必须回寒山寺。"燕九歌站起身,雨水从庙门吹进来,打湿了他的衣角。
柳无眠按住他的手腕:"外面血手盟的人还在搜捕,而且你的毒刚解,需要休息。"
燕九歌甩开她的手:"二十年了,我等不了。"
"二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晚?"柳无眠的红伞在火光映照下如血般鲜艳,"萧听雨说血手盟才是真正的敌人,我们需要计划。"
燕九歌握紧了刀柄。他讨厌等待,讨厌雨水,更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柳无眠说得对,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天亮出发。"他最终妥协,坐回火堆旁。
柳无眠露出一个浅笑,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分给他:"吃些东西吧,路还长。"
雨声渐密,燕九歌嚼着干硬的饼,思绪回到二十年前那个雨夜。记忆中父亲倒下的身影已经模糊,但那个持刀人的轮廓却在他梦中反复出现——高大,左肩微耸,刀光闪过时有一声轻叹。
那个人,会是苦荷吗?
......
三日后,寒山寺。
山间的雾气笼罩着古朴的寺庙,早课的诵经声隐约可闻。燕九歌站在寺门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柳无眠站在他身后一丈处,手按剑柄,警惕地观察四周。
"你确定要直接问他?"她低声问,"如果他真是..."
"那我更应该当面问清楚。"燕九歌推开寺门。
院内扫地的沙弥见到他,惊讶地合十行礼:"燕师兄?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