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
柳无眠感到冰冷的水流冲击着她的腰部,秘道已完全被地下水淹没。她一只手紧握燕九歌的手腕,另一只手摸索着湿滑的石壁前进。身后远处,隐约传来追兵的涉水声。
"再坚持一下。"燕九歌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水流变急了,前面应该有出口。"
他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痛苦。柳无眠知道,他肩上的伤必定被污水浸泡得疼痛难忍。她想说些什么,一张口却呛了口水,剧烈咳嗽起来。
"嘘——"燕九歌突然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处凹槽内。几支火把的光亮从后方拐角处透来,水花声越来越近。
"分头找!那小子受了伤,跑不远!"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
柳无眠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石壁。燕九歌挡在她身前,双刀已悄然出鞘,刀刃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冷光。两名黑衣人涉水而过,最近时距离他们不过三尺。其中一人突然停下,狐疑地看向黑暗处。
"怎么了?"同伴问道。
那人摇摇头:"总觉得有人..."话音未落,燕九歌如鬼魅般扑出,刀光一闪,两人闷哼倒地,火把落入水中,发出嗤嗤声响。
"走!"燕九歌拉起柳无眠,加快步伐。水流越来越急,逐渐漫至胸口。突然,前方出现一丝微光,伴随着轰隆水声——是瀑布!
二人冲到洞口,只见一道白练自悬崖飞泻而下,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水潭。后方追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
"跳!"燕九歌搂住柳无眠的腰,纵身跃入瀑布。
刺骨的冷水瞬间淹没了一切感官。柳无眠拼命划水,却被湍流裹挟着旋转下沉。就在她肺中空气即将耗尽时,一股力量将她托出水面。她大口喘息,看到燕九歌苍白的脸近在咫尺。
"抓紧...木头..."他艰难地将一根浮木推给她,自己却因肩伤使不上力,被急流冲得摇晃不定。
柳无眠一手抱住浮木,一手死死拽住燕九歌的衣领。激流将他们冲向未知的下游,岸边的树影飞速后退。不知过了多久,水流渐缓,柳无眠用尽全身力气,将燕九歌拖向岸边。
当她的膝盖终于触到坚实的河床时,几乎要哭出来。燕九歌已经半昏迷,嘴唇因失血和寒冷而发紫。柳无眠咬紧牙关,将他拖上河滩,藏入茂密的芦苇丛中。
"燕九歌!醒醒!"她轻拍他的脸,触手滚烫——伤口果然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