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儿子,郑怀山眼睛一亮。郑国栋上个月刚从东北出差回来,带来了试验田的最新消息。想到那些在严寒中依然茁壮生长的麦苗,老人心里就热乎乎的。
"爹!张叔!"说曹操曹操到,郑国栋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进了院子。他穿着件半新的白衬衫,黑裤子,精神头十足,车把上还挂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椰子。
"国栋来啦!"郑怀山赶紧迎上去,"又带啥好东西了?"
郑国栋停好车,从网兜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先看这个!方稷刚寄来的信,还有照片!"
郑怀山手有些发抖,接过信封小心地拆开。里面是两张照片和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第一张照片上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麦苗长得齐刷刷的,背景里还能看到兵团战士们忙碌的身影。
第二张是方稷站在田埂上,手里捧着几株麦苗,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这是咱们的'冬星'?"郑怀山声音发颤。
"可不咋地!"郑国栋激动得东北话都蹦出来了,"方稷信上说,零下二十度都没冻死,返青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师部已经决定明年开春扩大试种面积了!"
郑怀山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把照片看了又看,眼眶渐渐红了。多少年了,从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那天起,他就再没敢想过能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在田里长成这样。
张地马凑过来看照片,啧啧称奇:"哎呀妈呀,这麦苗长得,比俺见过收成最好的那年还精神!郑老师,您这病好了,研究也成了,双喜临门啊!"
"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郑怀山突然站起来,"我要亲耳听听大夫怎么说!"
海南农垦总局医院比县里的卫生所大不少,但设备依然简陋。穿着白大褂的周大夫拿着刚拍的X光片,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奇迹啊,郑教授。"周大夫推了推眼镜,"病灶已经钙化了,这说明结核杆菌基本被控制住了。照这个恢复速度,再调养半年就能痊愈。"
郑国栋一把抓住周大夫的手:"真的吗?您没看错?"
"错不了。"周大夫笑着说,"我行医二十多年,肺痨病人能恢复成这样的,十个里不见得有一个。你们是用了什么特殊疗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