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耗问题可以用黑洞自身的霍金辐射解决。”他忽然开口,指尖在操作台划出一道银蓝色的轨迹,“当黑洞进入预定轨道后,设置反物质场的频率与霍金辐射的引力波共振,形成自维持系统。这就像……”
“就像用小提琴的共振频率震碎酒杯。”苏晴的眼睛亮起来,她迅速调出量子场论模型,代表霍金辐射的绿色波纹开始与反物质场的蓝色频率产生叠加效应,“但共振临界点的误差必须控制在10^-32米以内,相当于在地球到比邻星的距离上精准投进一个氢原子。”
实验舱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应急照明系统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全息屏上,交织成模糊的剪影。秦天哲闻到苏晴发间淡淡的雪松香,想起去年冬夜在西伯利亚观测站,他们挤在老旧的电暖器旁分析引力波数据,她呵着白气在结霜的玻璃上画爱因斯坦环,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
“误差控制可以交给‘织女星’量子计算机。”他的声音平平时低了些,“但真正的难点在于……”
“在于如何让这个疯狂的计划通过联合议会的审批。”苏晴替他说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操作台边缘的凹痕——那是七年前月球基地爆炸时,她用消防斧砸开密封门留下的痕迹。“还记得吗?你第一次提出‘星尘’计划时,那个秃顶的能源部长说我们是‘在宇宙的琴弦上玩火的疯子’。”
秦天哲忽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实验舱里回荡。他想起苏晴当时把文件摔在部长桌上的场景,马尾辫随着动作扬起,像一面燃烧的旗帜。“但我们确实在玩火,”他轻声说,“而且这次玩的是连火神都不敢触碰的奇点之火。”
全息屏上,代表黑洞的红点终于稳定在蓝点前方,两者之间形成一道幽蓝的引力桥梁。秦天哲看着那道桥梁,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日内瓦实验室见到苏晴时,她正在调试大型强子对撞机,束流管里的粒子碰撞出的光芒,像极了此刻屏幕上的引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