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岂容你等在此放肆!”
这一声高喝惹得散出半条街的百姓,又不甘心频频回头,更有甚者急忙小跑几步,赶回来缩在角落里看戏。
谁人不知晓青玉坊那些打手,都用些什么恶劣手段。
哪怕是来自江湖,也未必就能讨个轻松。
“南姐姐!墨大哥!”
孟晚林见着来人,眉眼飞起。
手持双刀的池月翻过一个白眼。
“大小姐,还真是见着南姑娘如同见着救星一般。”
“那当然,我南姐姐天下无敌,就这几个啰喽算得什么。”
栽倒在地的壮汉被身后打手扶起,拍打身上尘土,冷笑几声。
池月向后退了几步,低语着:“都说江湖事江湖毕,但毕竟这儿是建陵城,他们那些手段更适用,若是在如意楼门前开打,任你功夫再高,还是会被官差一起抓走。”
南偲九按下墨尘藏在袖底的手掌,这个节骨眼若是真的闹翻了,于金麟宗而言没有半点好处,更是无法洗清林林的名声。
她向来直来直往,自觉有理便能走遍天下,但如今这都城的规矩,却将他们生生困在原地。
更糟的事,一会儿那些家伙若是不知好歹上前挑衅,单凭以安的性子,他们的挑衅很快就会变成送死。
府衙里金麟宗的弟子还在等着他们救出,而不是等着他们进去“团聚”。
“天子脚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这些江湖人士,莫要仗着自己一身本领,就敢在此随意欺压百姓!”
壮汉冲着地上啐了一口。
“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王妃,也敢包庇杀人凶手!”
南偲九冷眼瞥去,内力已提了上来,突然听到不远处赶来的脚步声,又压了回去。
“好大的口气!”
壮汉不明所以,仰头叫嚣:“老子倒要看看今日谁人敢拦!”
那人身旁的打手纷纷低下头去,原拿着棍棒抖腿的管家,“唰”地跪了下去。
壮汉这才瞧清眼前之人,一袭紫色长袍威严肃穆,上好的缎料在日光下闪着光泽,玉冠半束,剩余的长发垂直而下,明眸带着怒意,径直而来。
镶着金线的黑靴抬起,便是狠辣的一脚,正中壮汉胸口。
“本王的王妃也是你等可以随意攀诬!”
官兵团团围住,躲在一角看热闹的百姓,口中油糕也惊得落在了地上。
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曾见过长乐王。
那个闪着单纯大眼,助人为乐,终日里挂着温和笑容的年少公子。
与眼前斜睨众人,让人不寒而栗之人。
真是一人?
“长···长乐王,小人,小人一时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池月利落地收回手中双刃,双手搭在胸前,嗤笑道:“果真是见了棺材才知晓落泪啊,兴许你哭几声,王爷心软就放过你了。”
见周遭士兵配合着拔出长刀,南偲九扯着墨尘的衣袖,轻声嘀咕。
“你说,阿遒去哪儿寻得这些官兵,该不会进宫求了老皇帝?”
墨尘摇头揣测。
“不会,你这傻徒弟心里仍记恨着皇帝,他与你一样一根筋,怎会进宫。”
少年转身拔出官兵腰间刀刃,抵在壮汉肩上,唇角勾着冷笑。
“一句求饶怎能抵消尔等今日所犯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