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起的发冠有些凌乱,垂下的长发随风搭在胸前,墨尘垂下头去。
干涸的果子上突然多了几滴湿润的水珠。
南偲九一言不发地站在男子身后,不曾上前。
她知晓,他定有许多话要同他们言语。
也许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也许是终得告慰双亲灵魂的慰藉。
也许,是这么多年一人承受的委屈。
他总说自己喜欢将什么都藏在心底。
实则将心情埋藏最深的却是他。
那些心事,那些过往,他都放在心底,从未提过只字片语。
在她面前。
他可以是温柔的,痴情的,满腹算计的,却独独不能是悲伤的。
从某一程度来讲,男儿有泪不轻弹与女子无才便是德,一样都是屁话。
他如今这般自在落泪的样子,才更真实。
她也很喜欢能够成为他的依靠。
“阿九。”
“过来。”
南偲九听到那声轻唤,缓慢地上前两步,一手搭在男子的肩上。
“父亲,母亲,孩儿今日还带了一个人来看你们。”
“她叫南偲九,是孩儿此生认定之人,也会是孩儿之妻,我想你们也一定会喜欢她。”
女子低头浅笑出声。
“哪有正派人士喜欢离经叛道的女魔头,说不定他们不满意呢!”
“不会。”
跪在地上的墨尘,扯着女子娇小的手掌,缓缓站了起来。
柔和的声音附在女子耳侧。
“他们不会。”
“我心仪之人他们自是也会喜欢。”
“也许母亲会更喜欢你。”
南偲九任由男子牵着,散步般走至花圃之中,回眸望着墓碑。
“怎的走这么远,不再看看他们吗?”
“想来明日还能来,现下与你说的话,若是叫父亲听去了该不高兴了。”
男子故作神秘压低着声线。
南偲九攥着拳头,在他的肩头拂了一下。
“胡说。”
“真的。”
娇嫩的小黄花晃着晃着,贴向二人,似是也在好奇。
“父亲尽管给了母亲所有的爱,但母亲仍旧不得自由。”
“在爱人与梦想之间,她放弃了自我,选择守在父亲身旁,我知道她不会后悔。”
“但曾几何时的某个夜间,总会有些遗憾。”
“所以我说母亲也许会喜欢你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