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苦笑一声。
她还是希望他看不到。
“阿九。”
“我来替你梳髻。”
一早穿戴整齐的墨尘出现在身后,手指挽起垂落的青丝。
“我不是很会,梳得有些慢。”
“无妨。”
女子对着铜镜粲然一笑。
怪不得这些天总有一两个时辰见不到他人影。
原是出谷学着这些花样。
钟山脚下,云川驾着马车垂头丧气地带着喜婆离去,不停嘟囔着。
“公子他们在里头成亲,我愣是没喝上一杯喜酒,就要送人回建陵城!”
“这算什么事······”
“公子该不会是不要我了。”
“不对不对,公子是因为夫人喜静才会如此。”
车内人悠悠搭着话。
“你们公子也着实奇怪,谁家新人大老远请了喜婆来,就是为了学如何梳个新娘子的发髻。”
“哪有成亲这般随意。”
云川立马变了脸色,自家公子哪容得他人说道。
“你懂什么!我家公子这是疼夫人呢!”
“夫人不喜这些繁琐仪式罢了。”
“啧啧啧,老婆子我干这嫁娶的事情多了去了,还没见过哪家成亲听新娘子的,还真是稀奇。”
云川冷哼一声。
“再多话,说好的银子可要减半。”
车内人立马奉承道:“小哥说的是,小哥说的是,是老婆子我多言了。”
铜镜内一个简单不失巧思的发髻跃然于眼前,南偲九左右打量着,止不住夸赞道:“真想不到,你梳得如此好看。”
大手搭在女子肩上,温润的嗓音由上而下。
“阿九不知晓的还有许多。”
南偲九牵着男子的手径直走出木门,二人一同止步于杏花树下,几番叩首后,便一同依偎在草地上,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温热。
“阿九,不如我们在此处住上一阵如何?”
“好。”
自成亲那日起,半年的光景过得飞快,谷内四季如春,而外头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
除了刚成亲没几日,就突然闯入谷内的云川,南偲九再没见过任何人。
但山谷外的事情,她也并非浑然不知。
比如说林林在孟青松死后,昏迷了一日一夜,醒来知晓尸体并非完全,特意写了长长的一封信件,叮嘱云川送来。
通篇都是骂以安的话。
她也回信一封说他们二人一切安好,让林林切勿挂念。
没过多久,云川说漏了他们成亲的事情。
又送来一封长长的信件,仍旧只有痛骂以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