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就算做了鬼,也有化解不开的痛苦么。
看着看着,宋杏花反而释然了。
忽然羡慕起那偏心偏到嗓子眼的老太太来,起码死了还有人...还有鬼为其伤心痛哭一场。
自己呢...
想到家里头的爹娘姐妹几个。
宋杏花苦思,大概隔壁村的大姐会为她哭两声,其余便再没了。
哎...
若早知来了吴家会弄得这般田地,当初就该听宋长乐的话跑了算了。
吃不饱穿不暖,起码不用受大变态折磨!
宋杏花越想越气,越气越是委屈,一委屈,又想哭上几嗓。
好在人死了真的能成鬼,还能投胎...下辈子就让她投好点的地儿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大一小两人就那么坐在冷冰冰的地上,直到宋杏花冷的忍不住哆嗦站起了身开始跺脚。
“三叔,做了鬼咋还会觉着冷啊...嘶...”
原来穷人不论做人做鬼,该冷还会冷,该饿还会饿么...
肚里的叫嚣让宋杏花分不清真真假假,只知自己馋烧鸡了...
见人不语,扫了一眼勾着脑袋的三叔,宋杏花张开嘴想劝一劝,又无从开口。
好在地上的人也没打算坐到天荒地老,在她冷的受不住时终于撑着地面踉踉跄跄爬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沙哑的声音泛着苍白无力,宋杏花的一双瞳孔却在对方拽上自己胳膊时传来的温度中猛然一缩。
“三...三叔...”
鬼不是没有温度么...
秦昭明想对少女扯开一个笑容,却不知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宋杏花呆呆回:“我...我是杏花啊...宋杏花...”
宋...
所以自己姓宋么...
“那我叫什么?”
宋杏花吞了吞口水,像被施了法样,愣愣道:“宋...宋大山...”
宋大山...
“宋大山...”秦昭明轻声念了两遍。
原来,这才是自己的本名。
不似秦昭明的朗月清风...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朴拙名字,然,却是足以存放他的灵魂,注定属于他的存在...
两个名字,两种天差地别的人生,在这一刻,好似一条黑白相交的线,将他灵魂割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