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脸色骤然一变,惊叫中腾的一声从地上站起!
宋冬生那字字如刀的话仿佛斩断她所有希冀,逼至绝境,连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你——你凭什么!”
这一刻,她不再选择委曲求全,属于官家的小姐的傲慢气息陡然而来,狠狠指着宋冬生大声叱道:“若非我儿命悬一线,我秦芸堂堂通判之女,何至于此!何至于求到你们这乡野之家!”
“你...你一小小农户子!竟敢罔顾人伦,让你爹跟我和离,这是你一个晚辈该说的话吗!?”
“我...”
“芸娘!”
宋大山怔然中,忙不迭送爬起一把拉过性情大变口不择言的妻子,欲阻止对方再说下去的话。
眼下情形已糟糕至此,若这般下去,别说救儿子,恐怕以后连他自己都别想再踏进宋家村一步!
“爹,您让她把话说完。”
宋冬生绷着唇线,一眨不眨的望着女人。
秦芸撇过丈夫的手,恨恨望着少年:“我秦家救了你们的爹,若当年没我秦家,你们爹...你们爹如今早已是路边一具枯骨了!”
“是我们秦家!给了你爹活之恩,给了他安身立命之所!”
“我们秦家不欠你爹,更不欠你们宋家!”
“这些年,你爹在我们秦家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何曾受过半分委屈?”
“回了你们宋家,除了这破砖烂瓦,还能给他什么!?”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每出口一句话,都似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插在宋家人每一个人心头。
“如今倒好,我秦家不来挟恩图报便罢,低声下气来求你们救救我儿!你们却要来跟我秦家谈条件,逼我跟自己的丈夫和离,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你一黄口小儿!凭什么敢逼我夫妻和离!?
女人不顾一切,几近嘶吼而出的话,让空气瞬间一静,令人窒息。
那种处于上位者特有的优越感,以及作为“恩人”的大义凛然,似一根擎天大棒,朝着宋家狠狠砸下。
然而,少年人宋冬生却始终如一,目光沉静,丝毫不为所惧。
半晌,他方才不带一丝语气的问:“说完了?”
少年人诡异的平静,让秦芸发颤的身体顿生寒芒,警惕望着对方。
宋冬生默然,冷淡开口:“秦夫人说的不错,您和您家对于我爹,却有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