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
宋长乐声音嘶哑,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颤抖。
“我...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东西...”
“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饭,力气大...便对几位堂弟拳脚相加...害的他们常常流血...受伤...”
“仗着...仗着您家没了三...没了顶事的男人...”
“就肆无忌惮的欺负他们...”
“抢走了秋生的木轮车,那是三叔给他削的,我抢过来...就砸了...”
“我看冬生打了捆柴,心里不痛快...就把他连人带柴推下了坡...柴...”宋长乐声音愈发颤抖,他痛苦的闭上双眼,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陈述自己过去犯下的错:“柴散了...一地,冬生...冬生也摔瘸了腿...”
他猛地将头一磕,额头撞在土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一次,他没再抬起头,不敢对上上方一家人通红的眼睛,只继续说着自己的做过的混账事:“我...我还打过修远...”
“修远在二叔家的时候...常常出来搜别人倒在地上的泔水吃...我...”
“闭嘴!”
静静立在一旁的宋修远小脸一白,身子一抖,咆哮般的朝着宋长乐喊出。
从未在对方嘴里,听过如此近乎尖锐的嗓音,宋小麦一家一惊之下,宋月娥忙将对方小手一拉揽在怀中,轻声安抚:“没事的...修远...不怕...”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弟弟,是娘的儿子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少女惊道:“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宋长乐被宋修远的这声惊呼吓破了胆,抬头间正对上宋小麦一家怒目而视的眸光,以及王氏眼里越发冰冷的寒意。
连带一旁那个该是他小姑的人,都惊得一手捂唇,睫羽颤抖,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
然而,离弦之箭,岂有回头之理?
宋长乐心底一片冰凉。
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说,也改不了曾经做下一切的事实。
那些犯下的过错,早已刻在了别人心上,是他此生都无法回避的污痕。
而此刻,想要在这滔天的恨意与鄙夷中,求得一丝渺茫的谅解。
他唯有将自己做下的过错,一桩桩、一件件袒露而出,得以表示他对自己犯下的错,照单全收,绝不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