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远端起茶盏,暖意从杯中传递到指尖。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洪震南一眼:“洪师傅与秦先生相交甚笃,且在平安卫中担任要职。林某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平安县城的未来,也为了大晋的江山社稷。”
洪震南闻言,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林大人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洪某只认秦先生,只为平安县城的百姓。旁的,我一介武夫,不懂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林思远见他如此直率,反而心中一喜。他放下茶盏,语气诚恳:“洪师傅,周定山已伏诛,然朝廷对平安县城,仍有诸多疑虑。赵大人乃朝廷命官,身负整饬纲纪之责。但他在县中寸步难行,这并非长久之计。”
“林大人想说什么?”洪震南冷声问道,“是想让我等放弃跟随秦先生,转而效忠赵大人吗?”
“非也。”林思远摇头,“林某并非赵大人那般只知循规蹈矩之人。林某所见,秦先生治县有方,其所行之法,虽不合常例,却实实在在造福了百姓。平安卫精锐无双,其战力更是大晋少有。林某此行,是受布政使大人之命,寻求一个平衡之法。既要确保平安县城能名正言顺地归属朝廷,又要能人善用,不至埋没秦先生的才干,不至荒废平安卫的精锐。”
他直视洪震南的眼睛:“然而,要实现此等目标,首先需知秦先生心中所向。他为何要以一介草民之身,行此惊天动地之事?他的终极目的,究竟为何?”
洪震南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林思远的问题直指核心。秦朗的身份,一直是他们心中最大的谜团。他那超凡脱俗的智慧、神鬼莫测的武艺、对世事洞若观火的见解,以及对人心和人性的把握,都让他们这些跟随者,无法将其视作寻常凡人。
“秦先生所为,只为百姓,只为安定。”洪震南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仰,“他曾言,‘民心所向,便是天道所归’。他所求,唯有这县城百姓能安稳度日,不被欺凌,不被压榨。他所行,皆是为达此目的。”
“这只是表面。”林思远追问道,“他所传授的武艺,远超世间所有流派;他所施行的县务,也与大晋传统背道而驰。他培养出一支忠于他个人的军队,这等能力,这等影响力,岂能只为一县之安宁?难道他心中,便无一丝抱负?一丝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