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亲生骨肉都..."
"贱人!"顾砚舟的巴掌打断她的嘶吼。他拽着她头发拖行过石径,鲜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绫,像极了当年醉仙楼赎身时扯断的璎珞。
祠堂铁链锁住脖颈那夜,柳如烟听见更夫敲响四更。顾砚舟举着蜡烛走近时,她忽然发现他腰间挂着春杏绣的鸳鸯香囊——那对鸳鸯的眼睛,是她嫁衣上拆下的东珠。
"李员外明早要来验货。"他掐住她下巴灌入参汤,"给我好好喘着气接客。"
参汤混着血腥气涌出嘴角,柳如烟忽然笑出眼泪:"顾砚舟,你低头看看。"
烛光映亮青砖上的血字——是她用断指蘸血写的"悔"字。顾砚舟的皂靴碾过血渍,从怀中掏出和离书按上她指印:"娼妓本就不配入顾家族谱。"
五更天,柳如烟挣断铁链爬上祠堂横梁。白绫绕颈时,她望着梁间燕子旧巢,想起顾砚舟说"家燕最恋旧主"。
"姑娘使不得!"扫洒丫鬟撞开门惊呼。
柳如烟踢翻垫脚凳的刹那,看见顾砚舟冲进祠堂。他官袍下露出半截囚衣,刑部枷锁的镣铐声混着春杏的尖叫刺破黎明——
"圣上亲查漕运贪墨案!罪臣顾砚舟押入天牢!"
白绫勒断颈骨的脆响中,柳如烟最后望见的是顾砚舟撕心裂肺的口型。他染血的指尖伸向虚空,仿佛要抓住那年西郊别院,她提着兔子灯跑过蔷薇篱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