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河的胶鞋陷入了那片菌丝丛生的地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拖住。就在他用力挣脱的时候,鞋底防滑纹里卡着的青霉素结晶突然爆出一道耀眼的蓝光。
这道蓝光如同闪电一般,瞬间穿透了周围的黑暗。黑色的菌丝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蜷缩起来,露出了冷冻舱那锈蚀不堪的舱门。舱门的门缝里,渗出的黏液正缓慢地流淌着,将那块原本写着“安全生产”的铁牌逐渐腐蚀成了一个诡异的骷髅形状。
“闭气!”春花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迅速将手中的《赤脚医生手册》卷成一个筒状,书页间的铜线圈在氨气的刺激下,泛出一层令人心悸的冷光。
陈北河毫不犹豫地照做,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撞向那扇已经被腐蚀得摇摇欲坠的舱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舱门被撞开了,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就在陈北河撞开舱门的瞬间,那些原本蜷缩着的菌丝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如同一股巨浪般猛地拍打过来。春花见状,迅速将手中的《赤脚医生手册》展开,书页间夹着的针灸针如同雨点般激射而出。
这些针灸针的针尾都拴着粮票,在磷火的映照下,粮票燃烧起来,瞬间化作了五十四个熊熊燃烧的火球。火球在半空中划过,与那如浪涛般汹涌的菌丝碰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陈北河趁机冲进了冷冻舱内,他的手电筒光扫过舱壁,只见数百个苏联制式的玻璃罐镶嵌在舱壁上,每个罐体都通过一根蚯蚓粗的神经索与其他罐体相连。
陈北河毫不犹豫地扯开自己的劳保手套,将手电筒的光直接照向了其中一个玻璃罐。罐内,漂浮着一团模糊的组织,随着菌丝的搏动而微微颤动着。
当陈北河的目光落在左起第七个罐子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紧——在那个罐子里,半颗人脑正静静地漂浮着,灰质的表面,清晰地刻着“陈卫国 1962”的钢印。
“是脑垂体培养液!”老支书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他的假肢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一般,猛地插进了那堆密密麻麻的菌丝之中。
伴随着钛合金关节与菌丝的剧烈摩擦,迸发出耀眼的电火花,这些火花仿佛点燃了菌丝的恐惧,它们发出了一阵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让人毛骨悚然。
陈北河的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他惊愕地看着老支书的假肢,突然注意到假肢的接缝处卡着一块狗牌。那块狗牌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而上面的编号,竟然正是父亲当年佩戴的地质勘探队编号!
就在这时,菌核在舱顶突然裂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一股粘稠的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股黑丝迅速蔓延开来,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掉。
春花见状,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棉袄,露出了锁骨下方的磁石贴片。就在黑丝即将淹没她的瞬间,磁石贴片突然产生了强大的吸力,紧紧地吸附住了舱壁的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