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北河以为自己即将永远消失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他的身体突然开始重组,伤口迅速愈合,他又一次复活了过来。
然而,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时,却惊讶地发现掌纹里的麦穗已经蔓延到了手肘处。他发疯般扒开脚下湿泥,在量子叠加态的土层里挖出五十本不同封面的《赤脚医生手册》。当他把手册按年代铺成莫比乌斯环时,春花的声音突然从每本书里传来:"别数麦穗!它们在记录你的死亡次数!"
收割机再次轰鸣。陈北河举起粮票折叠的纸鹤,1953年的油墨在量子场中碳化成石墨烯光栅。当第七次死亡降临时,他终于看清驾驶舱里握方向盘的是个穿红肚兜的婴儿——那孩子的掌心纹路,正与自己新增的麦穗完全一致。
"你才是观测锚点......"婴儿突然用老支书的方言说道,嘴角淌下的液体,本应是口水,此刻却变成了一滴滴透明的青霉素药液,缓缓地顺着他的下巴滑落。陈北河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扯下了婴儿脖子上的银锁。那银锁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锁芯里竟然嵌着一个缩小版的青铜罗盘。
罗盘的指针微微颤动着,最终停在了一个方向——田埂上那株结着俄罗斯方块的变异麦穗。
当陈北河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奇异的地方,四周是一片金色的麦田,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里似乎是一个量子麦田的奇点,所有的时空都在这里交汇。
突然间,无数的春花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每个春花都在尖叫着:“别相信掌纹!”
陈北河惊愕地看着这些春花,他的手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只见每一根新生的麦穗根部都长着一个微型发报机,正源源不断地向1943年的黄土地脉发送着他的脑电波。
当第七根麦穗刺破他的掌心时,陈北河突然笑了。他毫不犹豫地抓起那根还在滴血的麦秆,在田埂上快速地画出了哥德尔定理的反证公式。
随着他的动作,公式的最后一个希腊字母“ω”逐渐浮现。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春花的白发如雪花般飘落,从2012年的方向飘来,发梢上粘着一粒刻满二进制代码的麦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