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北河的手掌插入那片黄土时,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阻力。他原本以为会摸到砂砾,但指缝间溢出的却并非如此,而是一种凝成固态的时间流。这些时间流呈现出幽蓝色的荧光,它们像有生命一样在他的皮肤上缓缓爬行,逐渐拼凑出一个麦田怪圈的拓扑图。
这个麦田怪圈的形状与他左眼晶体化后看到的幻象完全一致,仿佛是一种预示或者暗示。就在这时,一场暴雨突然在他方圆三米的范围内停滞了。那些原本应该坠落的雨珠此刻却悬浮在空中,宛如被施了魔法一般。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悬浮的雨珠内部竟然闪现着青铜浑天仪的胚胎心跳。每一次心跳的收缩,都释放出一股不属于这个维度的辐射波,这股辐射波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陈北河凝视着这诡异的景象,低声说道:“这不是播种,而是收割。”话音未落,那些原本直立的麦穗突然集体倒伏,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穗芒如利箭一般迅速刺入地表,而就在穗芒刺入的瞬间,整个黄土高原开始分泌出一种荧光黏液。
陈北河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发现自己正跪在这片黏液的中央。黏液的表面反射着他的倒影,但这个倒影却并非正常的模样,而是从四维角度扭曲着。他看到自己的右肩处燃烧着1945年广岛的废墟,左膝处则是2023年AI暴动的像素化崩解,而真实的1983年正在他的脊椎处裂开一个量子蛀洞。
春花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蛀洞深处,然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机械合成音的质感,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信标在你第七节胸椎的硅化结节里。”这声音虽然有些冰冷,但却清晰地传入了陈北河的耳中。
陈北河毫不犹豫地反手摸到了那块凸起,他能感觉到纳粹钟的齿轮纹路正在皮下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
当他用日军注射器刺入结节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针管突然暴长了整整三米!它的尖端如同闪电一般挑破了雨幕,硬生生地扯出了一段蜷缩的时空褶皱。
就在褶皱展开的一刹那,陈北河震惊地看到,竟然有十万个自己正同步弯腰播种。每个陈北河的掌纹里都嵌着 VII 型编号的变体,而他们播种的并非麦种,而是微型青铜浑天仪的胚胎!
最年轻的那个自己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瞳孔里射出了一道绿光舰队的坐标光束。那光束如同利箭一般,瞬间击穿了雨珠,在空中烧灼出了一串西夏文的死亡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