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玉牌,猫着腰往小屋挪。
门轴吱呀一声,灰尘劈头盖脸落下来。
“坐。”
沙哑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苏瑾怡猛地转身,火折子“噗”地燃亮——草席上坐着个白发老者,皱纹像刀刻的,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正盯着她后颈。
“凤仪血脉。”老者摸向铜炉,艾草味腾起,“苏姑娘,你后颈的红痣,和玉牌上的‘凤仪’,是一个模子刻的。”
苏瑾怡后退半步,脊背抵上木门。
玉牌在掌心发烫,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你是谁?”
“守墓人赵九斤。”老者掀开铜炉盖子,里面埋着半块残碑,“当年你们苏家护着玉牌逃出皇陵,我爷爷在城门口替你们挡了三箭。”他指节叩了叩残碑,“上面的血,是我爷爷的。”
苏瑾怡的指尖在发抖。
记忆里父亲握着断剑的画面突然清晰——那剑鞘上的云纹,和残碑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我母亲......”
“被黑莲教追了三个月。”赵九斤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抖开是截焦黑的衣袖,“这是你娘在青崖镇烧祠堂时落的。她最后托人带话:‘凤仪血脉若存,便去皇陵星图找生路。’”他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如刀锋,“所以你能打开密室,对吧?”
苏瑾怡攥紧玉牌,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
外面的狼嚎更近了,她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萧鸣还在里面,黑鹰使......”
“我知道。”赵九斤突然站起来,腰间挂着串铜铃,“二十年前黑莲教血洗守墓村,我藏在枯井里,听见他们头领用蚀骨粉炼死士。你那情郎的剑再利,也架不住二十个不要命的。”他掀开草席,露出下面的地道,“跟我走,后山有狗洞能绕到密室侧门。”
地道里霉味更重,赵九斤举着个陶灯,火光映得他侧脸像尊古陶。
苏瑾怡跟着他猫腰前行,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撞在石壁上。
“为什么帮我?”
“守墓人守的不是坟,是秘密。”赵九斤的铜铃轻响,“当年你爹救过我爷爷,现在该我还。”
地道尽头是块活动石板,赵九斤推了推,月光漏进来,正照在密室侧门的锁孔上。
苏瑾怡摸出火折子照向门缝——里面有金属摩擦声,还有人压抑的咳嗽。
是李侍卫!
她掏出怀里的玉牌,暖光映得锁孔泛出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