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的绣楼窗纸透着昏黄的光,苏瑾怡刚敲第三下,门就"吱呀"开了。
许夫人裹着月白缠枝莲披风,鬓角的珍珠钗歪向一边,显然一直在等。"苏姑娘!"她抓住苏瑾怡的手腕往屋里拽,指尖凉得像冰,"我就知道你会来,黑莲教在城东破庙藏了毒粉,他们要往护城河投毒——"
"许夫人。"苏瑾怡按住她颤抖的手,"冷无痕现在去了皇宫,我需要他的据点位置。"
许夫人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拉开妆匣最底层的暗格,取出张染了茶渍的地图。"城东三十里,废铁厂后面的地窖,"她指着地图上用朱砂点的红点,"我男人...他死前说那是黑莲教的粮草库,可我前儿个听见两个教徒说话,说里面藏着'瘟神的眼泪'。"
苏瑾怡的指尖在"瘟神的眼泪"几个字上顿住——这是她在义庄验过的瘟疫死者记录里提到的,黑莲教用染病的老鼠骨髓混合尸油制成的毒粉,沾到皮肤就会起水疱,吸入肺里三日必亡。
"谢了。"她将地图折好塞进衣襟,转身要走,却被许夫人扯住衣袖。"苏姑娘,"许夫人的声音突然哑了,"我男人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黑莲令,我藏在...藏在院里老梅树的树洞里。"她松开手,指节泛着青白,"若你能用得上..."
苏瑾怡回头看她,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许夫人眼角的泪痣——和她丈夫尸身上的蛇形灼痕位置分毫不差。
她突然明白这女人为何冒险,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等天亮,我让萧鸣派羽林卫来接你。"
城东废铁厂的铁门锈得只剩半扇,苏瑾怡蹲在墙根,耳尖贴着地面。
地下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每十三步换一次方向——是四人巡逻队,间隔七步。
她摸出怀里的骨刀,沿着墙根往左边挪了五尺,指尖按在一块松动的砖上,轻轻一推,砖块"咔"地陷进去,露出个仅容一人的地洞。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苏瑾怡屏住呼吸滑下去。
地道顶挂着煤油灯,光线昏黄得像凝固的血。
她贴着墙走了二十步,听见前方传来压低的对话:"大当家说今晚必须把'瘟神的眼泪'搬上马车,子时前要过护城河。可那苏仵作..."
苏瑾怡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按在腰间的骨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