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嬷嬷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姑娘,鸣哥儿他......他不是坏人。
当年老奴带他出宫时,他发过誓,说绝不让百姓再受兵戈之苦......"
"我信他。"苏瑾怡轻轻抽出手,替老人理了理乱发,"所以我要查清真相。"
离开李嬷嬷住处时,日头已爬到中天。
苏瑾怡攥着怀里的典籍,鞋底碾碎几片枯藤叶。
她绕过街角时,瞥见巷口墙根缩着个灰衣人——周侍卫的青面獠牙玉佩在阴影里闪了下,转眼便没了踪影。
府衙后堂的竹帘被风掀起半幅。
孙秀才正捧着茶盏看案头的《永宁方志》,听见脚步声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苏佥事?
你脸色......"
"看看这个。"苏瑾怡将典籍拍在他面前,指节叩在"血咒"二字上,"前朝禁术,以命换力。
李嬷嬷说萧鸣小时候常去凤仪宫行仪,你说......"
孙秀才的手指在纸页上滑过焦痕。
他突然按住典籍,指节泛白:"血咒之术我曾在《昭元起居注》里见过只言片语。
当年昭王力排众议禁了这术,不想......"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潭水,"若有人替萧鸣续了血咒,那他这些年的'弱症',怕是......"
"替他续命?"苏瑾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想起萧鸣总说"旧伤未愈",想起他指尖透明得像冰,"所以他才总说'若复国要百姓受苦,宁可守着现在'?
因为他根本撑不到那一天?"
堂外传来铜锣响。
张校尉的玄色官靴先跨进门槛,腰间银鱼袋撞出清脆的响:"苏佥事,您要的密报。"他递来个油布包,目光扫过案头典籍时顿了顿,"最近京中死了三个仵作,都是被掏了心......"
苏瑾怡的手在拆油布时顿住。
密报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赤焰盟重现,借血咒敛财,目标......"她的呼吸突然急促,最后一行字被朱砂圈了三遍——"寻昭王遗孤,补全血咒"。
"赤焰盟?"孙秀才倒抽口凉气,"二十年前劫粮害民的匪帮!"
窗外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