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尚峰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感觉自己这穿越后的运气,简直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前一秒还在为晚饭是啃硬饼子还是喝稀粥而发愁,下一秒,就可能直接一步登天,混进大唐的顶级富贵圈了。
【京兆!那不就是长安城左近吗?!离我那发财暴富、迎娶白富美(这个可以有!)、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想,又近了一大步啊!】
【而且,跟着他们走,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用再跟孙大佬一起苦哈哈地步行了?!有马车坐吗?!有热饭吃吗?!晚上能睡上柔软的床铺吗?!】
一连串的美好幻想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让他那颗因为连日奔波和学习而疲惫不堪的心,瞬间又充满了打了鸡血般的亢奋。
他下意识地就想点头如捣蒜,替孙思邈答应下来。
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孙思邈那依旧平静无波、甚至还微微蹙起了眉头的老脸,又赶紧把那点不切实际的激动给强行压了下去。
孙思邈确实有些意外。
他救人无数,也曾受过不少达官显贵的礼遇和馈赠,但像这般直接邀请他随行入京的,倒还真不多见。
他本性喜清静,不愿与权贵过多纠缠,更何况,他还带着苟尚峰这么个来历不明、又处处透着古怪的劣徒。
他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床上那个虽然苏醒过来但依旧气息奄奄的中年妇人,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一脸恳切和期盼的年轻华服公子,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夫人盛情,老朽心领。只是老朽乃山野之人,闲云野鹤惯了,怕是不适宜与贵府同行。”
他这话,算是委婉地拒绝了。
那年轻的华服公子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焦急之色,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对着孙思邈连连磕头:“神医!我母亲她虽然暂时醒转,但病根未除,这一路前往京兆,路途遥远,若是没有神医您在旁照料,万一再有个什么反复,那可如何是好啊!求神医发发慈悲,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只要您肯随行,到了京兆,我家上下,必有重谢!”
【大佬!别犹豫了!赶紧答应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跟着他们,不仅能蹭吃蹭喝蹭马车,到了长安还能直接搭上这条富贵线!】
他恨不得立刻化身孙思邈肚子里的蛔虫,替他答应下来。
孙思邈看着眼前这个情真意切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床上那个对自己投来期盼目光的中年妇人,心中那份出世的淡泊,似乎也微微动摇了一下。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他的天职。
这妇人的病确实凶险,后续的调理也至关重要,若无人精心看护,半途复发甚至加重,也并非不可能。
他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如此,老朽便随你们走这一趟。只是老朽有言在先,待令堂病情稳定之后,老朽便要自行离去,继续云游。你们不可强留,亦不可用权势相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神医放心!我们绝不敢对神医有半分不敬!” 那年轻公子闻言大喜过望,连连磕头保证。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苟尚峰在一旁看得是心花怒放,感觉自己的人生又一次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太好了!终于不用再苦哈哈地步行了!终于可以告别那些硬得能当凶器的杂粮饼子了!】
接下来,便是启程的准备。
这户人家的排场显然非同一般。
虽然只是临时出行,但随行的护卫、仆从、马匹、车辆依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