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后,苏烬没有立刻劈柴。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再次进入那种奇特的桩功状态,调整着呼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那是身体在面对危险时最本能的反应。他没有试图压制这种反应,而是引导着它,让那份警惕和紧张感,随着呼吸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高度集中的专注力。
他开始练习挥刀。没有对着木柴,只是空挥。
他将柴刀使得如同手臂的延伸,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简洁、高效。他回忆着劈柴时的发力技巧,回忆着昨夜那种“意在刀先”的感觉,尝试着将两者结合。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但并非杂乱无章的快,而是一种带着奇特韵律的快。刀锋破开空气,发出轻微的“咻咻”声。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但他毫不在意。他能感觉到,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意念的集中,都在让他对这把刀、对自己的身体,多一分掌控。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就像溺水的人,会拼命抓住手边哪怕一根稻草。
夜色再次降临。
屋内的火塘燃着几根不太旺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也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将苏烬和老夫子的身影拉长,印在斑驳的土墙上。
苏烬正小心地给老夫子换药。老人胸口有一道狰狞的旧伤,贯穿了左肺,这也是他身体一直虚弱、修为尽废的根源。伤口处理不当,极易感染发炎,危及性命。这些日子,靠着苏烬从山上采来的草药和悉心照料,才勉强维持着没有恶化。
“今天……那些人,有什么动静?”老夫子忽然开口问道,声音低沉。
苏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缠绕着干净的麻布条。“没什么特别的,还在城里待着。先生不必担心。”
老夫子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睛看着火塘里跳动的火焰,眼神幽深。“鸦巢城虽小,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撒野的地方……他们滞留不去,所图必然不小。”他咳嗽了两声,“咳咳……小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自己的力气,或者身手,和以前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