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知道,这就是那个钱贵,钱书吏了。
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各自喝着茶,仿佛真的是偶然拼桌的陌生人。
过了片刻,钱书吏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地抱怨道:“唉,最近手气真差,连喝‘鬼火烧’的钱都快输光了……”
苏烬心中一动,知道戏肉来了。他假装不经意地接口道:“老人家也喜欢‘鬼火烧’?我倒是……偶然得到过一小坛,只是不知道真假。”他说着,从怀里做出姿态似乎想掏什么。
钱书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哦?!小哥你有‘鬼火烧’?!可否……让老朽开开眼界?”他几乎是立刻凑了过来,声音都有些发颤。
苏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了底。“开眼界倒是可以。不过……”他话锋一转,“小子最近对书院里的一些古籍秘闻很感兴趣,尤其是关于……星象、古图之类的。不知老人家可否……指点一二?”
钱书吏脸上的激动稍稍冷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贪婪。“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书院那个观星楼?还有……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晒书’活动?”苏烬小心翼翼地问道。
钱书吏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观星楼的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议论的。至于晒书嘛……确实快到时候了。不过那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他搓了搓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苏烬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还是压低声音道:“如果……老人家能指点一二,那一小坛‘鬼火烧’……就当是孝敬您的了。”当然,这鬼火烧还得想办法去弄。
钱书吏听到这话,眼睛彻底眯成了一条缝:“好说,好说……你附耳过来……”
一场危险的交易,在茶馆嘈杂的背景音中,悄然达成。
苏烬最终还是弄到了“鬼火烧”。过程颇费了一番周折。他通过道疤留下的暗号联系上对方,道疤似乎对他在书院的动向了如指掌,付出了“未来帮忙做三件事”的承诺,才从道疤那里换来了一小坛据说是从某个黑市大佬珍藏中“借”来的、真正的“鬼火烧”。
钱书吏拿到酒后,果然“够意思”。他不仅告诉了苏烬“晒书”的确切时间(就在三天后),还透露了一个位于典籍院后方一个巨大的露天石台的曝书台的守卫换班规律、负责押运书卷的管事姓名,以及此人的一些“小爱好”,甚至还给了苏烬一张极其简陋、但标注了几个关键位置,比如某个可以暂时藏身的假山、某个看守打瞌睡的死角,以及曝书台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