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之地的喧嚣与混乱,仿佛都随着那条隐秘的地下河道被彻底隔绝在了身后。
当苏烬背着老夫子的遗体,拄着那根沉重而又仿佛与他血脉相连的黑色断棍,重新踏上南晋郡南境的土地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阳光透过稀疏的林木洒下,带着暖意,驱散了些许来自星陨之地的刺骨寒意和地下暗河的阴冷潮湿。耳边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和潺潺的溪流声,充满了生机。
这久违的、属于“人间”的感觉,让苏烬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松弛。
但他知道,自己并未真正脱离危险。
星陨之地那一战,他虽然侥幸击溃了飞廉和魇君,但也彻底暴露在了某些存在的视野之中。无论是对“源符星核”志在必得的神机司或“至暗星天”,还是对他本身产生了浓厚兴趣的书院势力(如三长老、柳随风——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亦或是对他出手相助、目的不明的流苏和道疤……他都如同黑夜中的灯火,无比醒目。
南晋城,暂时是回不去了。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前往那个在《玄枢星纬》残卷上留下模糊印记、位于帝国极南之地的……陨星海。
这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追杀,更是为了……理解。
理解老夫子最后那番话的真意,理解“平衡”之道的奥秘,理解自己体内这股融合了星力、地火、死寂之力的“星烬之火”的本质,理解那作为“钥匙”和“媒介”的星骸的真正用法……
他需要时间,需要知识,更需要……历练!
苏烬找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山谷,用那枚锋利的星骸骨片(道疤归还后,他一直贴身收藏)挖开冻土,郑重地安葬了老夫子的遗体。没有墓碑,只有一块他从星陨之地边缘带出来的、闪烁着点点星光的黑色晶石作为标记。
“先生,”苏烬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您放心,这‘薪火’,我一定……会让它好好地燃烧下去。无论这条路有多难,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祭拜完毕,他不再有丝毫留恋,转身,毅然向南。
最初的几天,他走得极其小心。尽量选择人迹罕至的山野小路,风餐露宿,夜晚则寻找隐蔽的山洞或树洞休息。
他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熟悉和尝试掌控体内的力量上。
他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将心神沉入“灵台”。那片精神空间比之前更加稳固和清澈,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他开始尝试,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感受”或粗暴地“引导”那股混沌灰炎,而是……学习道疤传授的法门,以“灵台”为核心,“星纹”为轨迹,将那股力量……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