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依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郑娟心疼地看着有些疲惫的周秉昆,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安慰道:“秉昆,别往心里去,乔家母女不讲道理,咱们别为她们气坏了身子。”
说着,她用手帕轻轻擦去周秉昆额头上因刚才的争执而渗出的细汗。
周母李素华坐在一旁,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这…这叫什么事儿啊?春燕她娘,平日里看着也是个明白人,咋能…咋能这么不讲道理?带着闺女就上门来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编排,啥难听话都往外撂……”
她越想越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咱昆儿帮衬她们乔家的还少吗?从澡堂子到技术部,从混子手里讨公道…这情分,咋就…咋就喂了白眼狼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长叹短吁,脸上满是无奈与气愤。
郝冬梅轻轻走进屋,看到这沉闷的场景,悄悄拉着郑娟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娟儿,刚在门口碰见乔婶和春燕,脸色白得吓人,跌跌撞撞跑了…这是…?”
郑娟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愠怒,但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下蕴藏着深沉的失望。她没有避讳,简洁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郝冬梅:“春燕
因为秉昆给她调了岗,从技术部秘书调到厂办当副主任,级别还升了。
她和她娘觉得是秉昆故意贬她、打击报复,今天下午就堵上门来兴师问罪,说了很多难听话,还…还扯什么洋婆子,挑拨我和秉昆…”。
郝冬梅听完,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她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依旧阴沉的周秉昆,随即眼中流露出一种深切的共情与无奈。
她轻轻拉住郑娟的手,声音低沉而感慨:“唉…娟儿,秉昆,这事儿…真是让人心里堵得慌。”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飘向了远方,带着苦涩的回忆,“让我想起以前在北小营插队那会儿,也是掏心掏肺地帮乡亲们,帮知青点的人。可后来呢?到北机厂,一点事没合他们的意,所有的好就都忘了,埋怨的话比刀子还快。这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
她看向周秉昆,语气里带着感同身受的疲惫,“秉昆,你心里…不好受吧?这份委屈,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