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也在定定地望着他。
大老张掏出新鲜牛肉,一块一块地喂给黄毛,念叨着,“孩子,吃吧,吃完就回家去,你要是愿意回来,明年再回来找我……”
白杜鹃不知道黄毛明年能不能回来。
不是每只鹰都像海里一样,能够回来。
也许这一飞,就是永别。
大老张叨咕着,眼角涌出大颗的泪花。
他的鹰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懂它。
两人朝夕相处,他舍不得它。
大老张用袖子狠狠擦了把眼睛,轻轻抚摸鹰的羽毛,“黄毛,你走吧,愿你一路平安。”
他扬起手,将鹰向天空抛去。
黄毛在半空展开翅膀,轻拍几下,调整身姿,优雅地掠过湖面。
白杜鹃和甄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鹰的身影。
黄毛飞远了,但很快它又折了回来。
它回到了岸边,在他们头顶盘旋。
它想落在大老张的胳膊上,但是大老张狠心地没有伸出手臂。
最终黄毛只得停在了岸边的一棵矮树上。
大老张走过去,把黄毛重新拿了起来,再次抛向天空。
黄毛拍打着翅膀,在主人的头顶盘旋不止。
白杜鹃问甄佳,“鹰被人驯养,它在野外能生存下去吗?”
甄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爷驯出来的猎狗,如果放归山林,它们能生存下去吗?”
白杜鹃哑然。
在她的前两世,四眼和黑虎在白志勇过世后,一直生活在山里。
就算没有主人,它们依然能靠着狩猎的本领吃饱喝足。
是了,是她忘记了。
她的狗不是普通的看门狗,那是猎狗。
大老张的鹰,也不是普通人养的观赏鸟。
那是猎鹰。
不管是猎狗还是猎鹰,在驯的过程中,狩猎都一项重要的技能。
它们掌握了狩猎技巧不管在哪都能生存下去。
甄佳知道她想通了,补充道,“其实很多时候冬天缺乏食物,山里的鹰本就生存艰难,猎人每年放鹰的时候都会挑冰雪开化的春天,为的是让鹰在天气暖和时进入大山,可以找到充足的食物。”
“如果鹰就是不肯走,张叔会把它留下吗?”白杜鹃问。
甄佳摇头,“不会,放鹰走,是必须的,像海里这种是特例,它是自己带回了配偶,在牧场里做了窝,我拿它没办法。”
“婆婆,你以前放鹰走的时候也会舍不得吗?”
“当然了,从放鹰前的几天我就开始难过,晚上睡不着觉,举着灯起来看鹰。”提起往事,甄佳眼中带着点点柔光,“亲手养大的鹰啊,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一辈子没结婚,没有孩子,那些鹰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儿女……
我有一次放鹰,三天后它又回来了,我喂饱了它,又把它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