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鹃问了白志勇一个问题,“爷爷,我能信任陈保柱吗?”
白志勇慢悠悠喝了口茶水,“能信,也不能信。”
白杜鹃不解。
白志勇道,“他长在江湖,身上难免带着江湖气,不认识他的人见了,会把他当成混混,若是真的到了危险的境地,他会首先自保,这是他在乞丐行里养成的习惯,改不掉 ……这就是我说的,他不可信。”
白杜鹃觉得她可以理解陈保柱的这种行为。
若是不先自保,陈保柱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么他可信的地方是……” 白杜鹃又问。
“他对朋友很讲义气,绝对不会背叛。”
白杜鹃捧着茶缸皱着眉头,品味着爷爷的话,“爷,照你这么说,陈保柱活的好复杂啊。”
为人又可信,又不可信。
白志勇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只要成为他的朋友,或是家人就可以了。”
白杜鹃承认爷爷说的对。
像陈保柱这种在江湖长大的人,见惯了尔虞我诈,他最看重的应该是那些永远也不会背叛他的人。
“你真要带他去大酱缸?” 白志勇转移了话题。
“嗯,我想去看看,昂帮爷爷给我的地图上面标记的位置必须途经那里。”
“大酱缸那边……是恰喀拉人的地盘。”
“爷,你也知道恰喀拉人?”
“我年轻时也曾穿过沼泽,遇到过他们。”
白杜鹃一下子坐直身体。
她还从没听爷爷说起过这件事,“爷,你给我说说里?”
“……那是一个冬天,北风刺骨,一路上到处都是冻死金夫们。”
(注:金夫,也称扒拉金,指淘金者)
“金夫们要穿过大沼泽,在出发前都要先找人算命,选定黄道吉日才能出发,我那时年轻气盛,也跟着他们一道。
金夫们的身后会有金商跟踪,甩都甩不掉,金商们就像寄生虫,离了金夫就无法活下去。
我们一块穿过大甸子,北风吹着,雪花飘着,风雪声就像魔鬼的嚎叫,听着渗人。
金夫们用麻绳扎紧了脖领口,但就算这样还是不一会就被雪粒子灌满。
他们走一会就得停下来,大伙互相给对方掏脖领子里的雪粒子。
那雪粒子就像沙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