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哗然,宇文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苏辰却转身走向牌九桌:“第二局,晚辈请太师赐教牌九。”
乌木牌九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苏辰瞥见牌背隐约有墨迹,凑近闻见淡淡松烟香——是户部账册常用的徽墨。他心中冷笑,这牌九定是从户部库房偷来,牌背的暗记对应着盐引数目。
宇文崇这次学了乖,亲自洗牌,十二张牌在他手中翻飞如蝶。发牌时,苏辰注意到他拇指在“天牌”上多按了三下,便知对家拿的是“地牌”配“人牌”,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文武全才”的杀招。
“晚辈先开。”苏辰掀开自己的牌,竟是“虎头”配“杂牌”,众人皆以为他必输,却见他忽然将两张牌错开半寸——“虎头”的红漆剥落处,露出底下刻着的“九点”,与杂牌凑成“十五点”,刚好压过宇文崇的“十四点”。
“太师看走眼了,这牌啊,得拆开看。”苏辰笑着敲了敲牌九,乌木表面的红漆纷纷剥落,露出底下用密蜡写的户部亏空数字——正是昨夜在当铺烧毁的账册内容。
宇文崇的拐杖“咚”地杵在地上,袖口暗纹翻动,显然已动了杀心。苏辰却忽然转向轮盘赌:“第三局,就玩点新鲜的。”他掏出从西域商队那里顺来的琉璃珠,“赌轮盘停在哪格,不过赌注嘛……”他晃了晃手中的玉扳指,“晚辈拿定北军的调令作注,太师敢接吗?”
老权臣的瞳孔骤缩,定北军调令象征着北疆十万铁骑,是他垂涎多年的东西。他盯着轮盘上的三十六格,其中三格刻着忍冬纹,正是对应蜀锦、盐引、国库的亏空线索。
“好!”宇文崇咬牙应下,“若你赢了,老夫奉上两淮盐运使的印信。”
轮盘转动的声响在阁中回荡,苏辰望着飞旋的铜盘,忽然想起昨夜舞娘递来的密报——西域商队的骆驼队中,藏着七国合纵的密信,而宇文崇的死士此刻正埋伏在聚贤阁顶楼。
“停!”他忽然大喝,琉璃珠精准落在刻着狼头纹的暗格——那是轮盘上根本没有的标记。宇文崇正要发作,顶楼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八道黑影破瓦而入,袖口银线在灯光下组成定北军的狼头阵。
“太师,您的死士怕是找错了人。”苏辰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从袖中抖出女帝亲赐的密旨,“昨夜子时,西域商队已被狼卫护送进京,而您私扣的二十车蜀锦,此刻正在璇玑殿的偏殿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