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她用自己的孩子作为血脉锚点,”楚昭宁眼眶发烫,终于明白为何婴儿血脉能呼应封印,“护生咒的核心不是力量,是‘母亲对孩子的愿’——初代祖母将这份愿力刻进血脉,才让巫祝的侵蚀始终差了最后一步。”她望向怀中孩子,此刻他正伸手抚摸穹顶星图,眉心朱砂痣与初代祖母像的印记连成一线,祭坛石柱上的先祖面容竟依次亮起微光,仿佛在回应这份跨越千年的血脉共鸣。
苏辰的佩剑此时也发出清鸣,剑身映出祭坛角落的暗门——门后是间狭小的石室,石案上摆着褪色的襁褓残片、断成两截的玄铁箭羽,以及一卷用青丝缠绕的残卷。苏明棠用记忆石扫过残卷,银光突然剧烈波动:“是初代祖母的手书!她说...巫祝的裂隙永远会在人心恐惧时出现,但双月血脉的使命不是消灭预言,而是让每个孩子都能在襁褓中安睡,让恐惧被人间烟火驱散。”她指尖划过“人间烟火”四字,想起京城街头的货郎吆喝、孩童嬉闹,忽然明白为何昨夜银瞳百姓在他们守护下恢复如常——比起血脉之力,更强大的是“守护的心意”。
此时,婴儿突然指着石室墙壁上的阴影咿呀学语。楚昭宁这才发现,阴影竟随着他们的话语不断变化:先是初代祖母抱婴立碑的剪影,继而化作母亲藏她入密室的颤抖双手,最后定格成她与苏辰、苏明棠并肩而立的模样——襁褓中的孩子在光影里挥舞小手,竟让阴影边缘泛起柔和的金边,如同给千年尘封的记忆镀上了现世的温暖。
“你听。”苏辰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向祭坛外的山峰。雾气不知何时散去,山脚下传来樵夫的山歌、牧童的短笛,混着远处村落升起的炊烟,竟比任何咒文都更清晰。楚昭宁低头看着孩子在襁褓中咧嘴笑,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血脉是传承”——不是传承力量的沉重,而是传承“不愿让任何一个襁褓沾染血色”的柔软。她伸手取下玄铁弓,将弓身莲花纹路贴上孩子眉心,当年母亲注入弓中的血脉之力,此刻竟化作温柔的暖流,顺着护生咒的针脚,渗入孩子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