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露出了一双浅色瞳孔的眼睛。
安静、乖巧,带着一种不经世故的天真。
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进喻承白眼中。
喻承白愣了刹那,握着斗篷的那只手微微一顿,忽然就忘了开口。
身后撑伞的男佣也是一愣,却开口很快,下意识惊叫道:“好黑啊,好难看……”
喻承白不爱与人辩驳争论,闻言,只温声回了一句:
“容貌色相,不过皮下白骨。”
话音刚落,一只冷得像是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手,颤抖着,攥住了他裤脚。
没有一句话,却充满了卑微可怜的哀求意味。
可能是天意,贵族费了那么大功夫,也没能成功开出一条路来。
晚上,一行人歇在了这座终年被大雪覆盖的小镇。
“听说他是从地下城那边过来的,她的父亲是南区的打手,家里好几个孩子都养活不起了,要卖掉,他带着妹妹跑出来……”
“克里斯城是金三角跟地下城接壤的地方,他也就只能在这儿了,再繁华点的地方,贵族不会让她去的,会赶她出来……”
“哦,还有,我听小镇上的人说,那好像不是他妹妹,是他女儿,是几年前跟一位来打猎的中东富豪生的……”
“喻先生?您还在听吗?”
男佣正往炉子里添柴,见喻承白一直没有回应,便扭头看他:“喻先生?”
喻承白放下手里实在无法再看下去的书,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捏了捏眉心,有些罕见的严肃:“不要说了。”
男佣终于闭嘴了,添好茶水,铺完了床。
合上门,一脸委屈地出去了。
他说的明明就没错啊,他都听见那个小女孩儿喊妈妈了。
男佣走后,喻承白放下书本,简单洗漱后,就上床休息了。
刚熄了灯,盖上被子,床榻另一侧微微往下一陷。
喻承白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
黑暗中只模糊看见一道修长身影躺在床的另一边,蜷缩着,背对着他。
“可以别走吗?”严重感染风寒的声音,沙哑得就像是一把坏掉的小提琴,他语气里都是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