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妍第一次见到严司砚,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黑色西装裹着他修长的身形,袖扣折射冷光,像极了她书房里那柄被锁在玻璃柜中的袖剑——精致,危险,且不属于她。
"白小姐。"他垂眸看她攥着孝带的手,指节泛白,"令尊生前欠严氏三千万,按照约定,您该跟我走。"
雨丝落在他眉骨,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她想起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梅雨季,她在老宅后门撞见偷摘枇杷的少年,他鼻尖沾着青果绒毛,眼里盛着狡黠的光:"小哑巴,要不要分你一颗?"
此刻少年早已成了翻云覆雨的严氏掌权人,而她这个被圈养在象牙塔里的"白小姐",终于要为父亲的贪婪买单。
第一节。金丝笼里的困兽
严司砚给她的房间在顶楼,落地窗外是雾岛的海岸线。衣帽间挂满高定礼服,却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素色。他倚在门框上看她对着镜子发呆,指尖转着钢笔:"下周慈善晚宴,你要陪我出席。"
她转身时,珍珠耳坠蹭过锁骨,那是他送的见面礼。镜中倒影重叠,她忽然想起十七岁生日,他翻墙进来,往她枕边塞了包橘子糖:"小哑巴,生日快乐。"那时她还没被诊断出选择性缄默症,会追着他跑过整个花园,笑着喊他"阿砚哥哥"。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开口,声音像久未使用的琴弦,"严氏想要的,不过是白家的产业。"
他突然逼近,钢笔尖抵在她喉间,西装面料擦过她手背:"因为只有你,能让白振国那个老狐狸在合同上签字。"呼吸拂过她耳尖,带着雪松香水的冷冽,"当然,如果你想试试更刺激的偿还方式......"
话音未落,他忽然拽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隔着衬衫,她触到一道蜿蜒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为救她挡的枪。心跳声震得她指尖发麻,他却轻笑一声退开:"白慕妍,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金丝雀,最好学乖点。"
第二节。暴雨夜的裂痕
慈善晚宴那天,她穿了件墨绿丝绒长裙。严司砚替她戴项链时,指腹擦过她后颈的朱砂痣:"这颗痣,我记得十二岁时还没有。"
她垂眸看他腕间的表,表盘上嵌着半枚贝壳——那是他们十四岁在雾岛捡的,他说要做成情侣表,后来却戴着它出现在财经新闻里,身边是名媛千金。
"严总说笑了。"她推开他的手,珍珠项链在锁骨处晃出碎光,"我们不过是债主与债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