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牛皮囊在火把上炸开,青紫色烟雾瞬间吞没山洞。
赵心玉被林婉儿扑倒在地时,听见吴立业癫狂的笑声:"不装了,不错,我的朋友遍天下,契契也有我的朋友。公主且看,这可是真正的漠北狼毒!"
浓烟中传来奴奴武士的惨嚎。
额吉挥刀劈开毒雾,却见石壁上赫然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吴立业早在此处挖好暗道!
他残破的衣角消失在洞口的刹那,三支契契狼牙箭破空而来,将追在最前的奴奴武士钉死在岩壁上。
"别追了!"赵心玉拽住双目赤红的额吉,"洞口洒了磷粉,遇气即燃!"
她指着地面闪烁的蓝火。
额吉若有所思。
青紫毒烟被暴雨冲淡时,额吉的弯刀已横在赵心玉颈间。
老武士左臂溃烂的伤口淌着黑血,腐肉间可见森森白骨。他独眼里跳动着比狼毒更烈的恨意,刀锋在赵心玉雪肤上压出血线:"东朝的蛆虫,都该被秃鹫啄尽血肉!"
洞内七名奴奴武士立刻分成两拨。
三个年轻的后生抓起浸过蛇毒的骨箭追向暗道,剩余四人则将林婉儿等人逼至岩角。
姜兰怀中包袱被刀尖挑破,椒盐饼滚落在地,立刻被渗入的雨水泡成糊状。
"将军的刀若再深半分,就永远解不开狼毒了。"赵心玉忽然用奴奴语开口,惊得老武士瞳孔骤缩。
她目光扫过额吉溃烂的伤口:"《北疆风物志》有载,漠北狼毒入骨三日,必伤心脉。"
额吉持刀的手微微一颤。
昨夜他亲眼见两个兄弟毒发癫狂,将弯刀插进自己腹腔。
洞外暴雨滂沱,追兵已折了三人,剩下四个后生里有两个开始低烧——而他们仅存的药囊早被吴立业的毒烟毁了。
"东南角岩缝生着灰叶蒿。"赵心玉突然指向暗处一丛不起眼的杂草,"取汁液外敷可缓毒性,若佐以雄黄......"
"闭嘴!"额吉刀锋又进半寸,却在瞥见年轻武士乌维期盼的眼神时僵住。这孩子的兄长今晨刚咽气,此刻正攥着发黑的骨箭瑟瑟发抖。
赵心玉突然撕下裙摆内衬,就着雨水浸透布料:"将军不妨让我试试。"她将布条按在自己渗血的脖颈,"雄黄虽被吴立业毁了,但姜兰包袱里还剩半包雄黄粉。"
姜兰立刻抖开包袱,黄纸包滚到额吉脚边。
洞内死寂中,额吉的弯刀当啷落地,老武士弯腰拾起了雄黄粉。
"乌维,取灰叶蒿。"额吉哑着嗓子下令,独眼却死死盯着赵心玉,"你若撒谎,我保证你的头颅会成为奴奴祭坛最亮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