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低低笑出声，他垂眸掩去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语气却依旧漫不经心：“你看他的眼神有期许，有欢喜，有忐忑，像春日融雪后的溪流。”
喉结动了动，他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银铃声，“你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王昭君猛地停下脚步，月光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半拳距离。
“韩信，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
这夜宿营时，篝火映得她面容苍白。
王昭君握着玉箫反复摩挲，往日灵动的眸子里蒙着层水雾。
韩信倚着树干擦拭长枪，余光瞥见她蜷缩在角落的身影，终于无奈叹道：“不开心？就因为那小孔雀？”
篝火噼啪作响。王昭君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疑惑：“你怎么知道她是孔雀？”
韩信闻言，顿时挺直腰板，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你忘了？我可是顶级的猎魔者。”
他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方才她施展阵法时，身上若隐若现的翎羽气息，还有弩箭上特有孔雀翎，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王昭君轻轻“哦”了一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凤凰一族的旁支是羽族，其中就包括孔雀一族。虽说得到了解答，可她心里依旧堵得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怎么也理不清。
韩信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模样，一时手足无措。他抓了抓头发，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想见他就大大方方的见，躲在这里自己生闷气算什么。”
“他若是与你心意相通，那便皆大欢喜，也不用再苦恼；可他要是选择那小孔雀，那只能说明他没眼光。”
“对！没眼光！”王昭君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气愤地附和着。
“我哪里比她差了！”
韩信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涩。
他别过脸，望向远处的密林，低声呢喃：“是啊，你这么好……”
晨雾未散，林间还凝着露珠。
韩信摊开掌心，传讯鸟扑棱着翅膀落在他指尖，银色信笺上暗红符咒正在发烫。
他眉头瞬间拧成死结，王昭君见他脸色骤变，急忙问他：“怎么了？”
“血族又来犯了，古堡被围了。”韩信将信笺捏得簌簌作响，玄甲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衬得气氛愈发凝重。
王昭君望着东方破晓的天空，“那你赶紧回去，我不能陪你去了。”
带上她白日里赶路反而会成为拖累。
韩信沉默片刻，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阿昭，天阙山凶险异常，为了安全着想，你快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