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柳叔虽然有些糙汉子但心细得很。
“唉,别提了!”
“塘子……塘子算是彻底完了!”
“比老甘家那次还邪乎,抽干了水都没用!”
柳东烦躁地扔掉烟头,用脚碾灭。
他用力抓了把头发,语气里混杂着愤怒和一种被打垮了的无力感。
“村里那些碎嘴的,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老子……家里头也……”
他没再说下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像是要把肺里的浊气都吐出来。
柳东家的亲戚大多都在乡下,距离县城更远的地方。
县里能照看孩子的也就陈明这边。
“叔,你放心回去处理”
陈明立刻想起了柳叔上次喝酒时提过的甘家鱼塘的事。
据说当时死鱼成片,损失惨重。
这次居然更严重?
“球球放我这儿,保证给你看的好好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给我”
陈明看着柳东疲惫不堪的样子,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自己父母走后,葬礼的大小事宜。
柳叔忙前忙后出了大力气,这份情他一直记着。
现在柳叔遇到难处,他没理由袖手旁观。
“好小子,叔……信你”
柳东看着陈明,眼神复杂。
有感激,也有难言的苦涩和无奈。
他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陈明的肩膀,力道不轻。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有些话不用多说。
“球球,跟陈明哥哥待几天,要听话”
“爸爸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接你。”
柳东弯下腰摸了摸儿子的头,声音放缓了些.
球球大眼睛看着爸爸,又看看陈明。
似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
小手依然紧紧攥着爸爸的衣角。
直到柳东狠下心,转身上了车。
皮卡车喷出一股浓重的黑烟。
发动机轰鸣着,带着柳东满身的疲惫和焦虑。
很快消失在逐渐降临的暮色里。
球球站在原地没动,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大门口显得有些单薄。
他没哭,也没闹。
只是等车彻底看不见了,才默默走到陈明身边。
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了陈明短裤的裤腿。
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全然的依赖。
“老板!”
阿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